完颜澈懒得再听诸葛和玄邪拌嘴，留着诸葛钰和玄邪在前院，自己转身回了殿堂内。
尤其是兄妹二字，尤为刺耳。
父亲临走之际，还有一口气在，当时他也守在床榻前，老父亲颤颤巍巍得拉着他的手，说着白昊为了救他回来把自身搭了进去，让善待他唯一的亲人，“我们天罗地宫可以一首养到她出嫁，备一份丰厚的嫁妆，往后也不会被夫家瞧不上……”
“那儿子娶了她就好了嘛。”完颜澈记得当时他是这么回的，天罗地宫里就这么一个小娘皮，被白昊养在白虎殿，完颜澈不排斥白锦灵，在听见老父亲这么说的时候，下意识出于本心的回嘴。
“澈儿，报恩的方式有很多，断不能是把你给搭进去……咳咳……咳！”老宫主说到激动处，猛咳了好几下，在完颜澈递过去的帕子上咳出一团乌黑的血块。
“父亲，你别激动……”
“澈儿，咳咳……你要……当着为父的面，说……你……咳咳……和白锦灵，今生今世除了兄妹之情，咳咳……再无……其他！……咳”老宫主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只有出的气儿了。
见完颜澈犹豫，老宫主手上的力道紧了紧。
"我说，我说，今生，我完颜澈与白锦灵，只有兄妹之情，再无其他。"完颜澈闷声道。
他不明白父亲临走之际专门交代这件事，难道真就是看不上白锦灵吗。
“我儿，该寻个家室相当的，可惜你娘也……走的早，没为你……早做……安排，为父，为父……也要寻你娘去了……”老宫主的瞳孔渐渐涣散，手还拉着完颜澈的，似不放心。
完颜澈的心也跟着老父亲的离去，离去了。
还真是看不上白锦灵。
白昊一走，白锦灵就是一介孤女了。
人走敲钟，完颜澈将自己的手抽出来，给老父亲覆上眼皮，起身开殿门的时候，看见正端着父亲的药站在殿外的白锦灵，白昊的消息传来，她好似比先前更瘦了一圈，瓜子脸上，那双总是水汪汪的眸子更是雾气浓浓，看不分明。
也不知道白锦灵听进去了多少，但完颜澈总是心虚了一下。
“药老熬了药，让我送过来，他还要守着下一副药味。”白锦灵眨了眨眸子。
“父亲走了，用不上了。”完颜澈轻声回道。“敲丧钟吧。”
这一次，完颜澈看得分明了，白锦灵水汪汪的眸子里，溢出了一滴清泪，随后一发不可收拾，顺着脸颊一珠一珠得滚落下来。
这还是完颜澈第一次看见白锦灵在人前哭。
紧绷的心弦总要找一个突破口。
她不可能是哭父亲离去，哭得更多的，是白昊吧，那个她世上唯一的亲人，哥哥，无人再似白昊那样将她养在白虎殿了。
-
刑天堡里，白锦灵睡得十分不踏实，翻来覆去总睡不着，今晚叶擎轼没来，心蕊说前院里传了话进来，让白姨娘不必等候，大爷和官家的出了刑天堡，今晚应该不回来住了。
叶擎轼不在刑天堡，随着官家的去查案。
偏生这案子莫名还和她有关。
她人安安生生地在刑天堡后院待着，谁又借着她的名义在外生事，还是这样不堪又不入流的采花大盗，弄得她真难做人。
还胡乱败坏她本就没有的名声，主要是这名声不是自个儿败坏的，怎么想都觉着气闷。
这几日的相处，心蕊己经摸清了白锦灵的脾性，话少，安静，独立在玉琼院时如弱柳之姿，唯有大爷来的时候，稍显殷勤。
白姨娘是个喜静的性子，心蕊爷没过多叨扰，就守在院子里，这给了白锦灵很大的自由空间，临着晚上，从心蕊嘴里知道叶擎轼晚上又不回来的时候，白锦灵换上轻便的服饰，在一堆平平无奇的香料中捣鼓了一阵。
心蕊在外间睡得迷迷糊糊，“好香……姨娘晚上在制香料吗……”可眼皮实在太沉重，心蕊沉沉睡了去。
待着外间彻底安静，白锦灵将暗香熄灭，脚尖轻点上了院顶，她要去会会，究竟是谁夜间作恶毁她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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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擎轼正和官家的乔装打扮待在县令家里，和县令吃酒，今晚得了消息，那采花大盗还要前往县令家女儿的闺房，让姑娘乖乖等在房内。
实在是骑上脸的欺侮，县令当即就让一个丫鬟装扮成小姐的装扮，睡在床榻边，而他和叶擎轼等人，就要在院落外，守株待兔。
“这些遭遇祸害失踪了的姑娘，经过这段时间查证最小的刚过十一二岁，而在芸芸楼的姑娘，大多是十五六七的年纪，黑市里也没人买小年纪的丫鬟……不像是正天派传出来的天罗地宫的所为。”
“我看这手法，倒像是另一个邪派——合教。”叶擎轼在沙盘上立了面旗，代表合教，“那么多失踪的姑娘，不可能同时被送走出城，但凡能找到一家姑娘送走的痕迹，这局就有解。”
“你说合教那方，要那么多女娃子，作甚？这事儿还出在下官的金水城里！待我上报天听，定让朝廷派人来镇压邪魔外教！”
“可怜下官的大女儿己经失了清白，只能定下小女儿送往东宫参与选秀，这贼让下官失了一个女儿不说，还要继续霍霍下官另一个女儿……”县令说得咬牙切齿，恨是真的恨，可又找不到人。
“叶兄先前不还说，怀疑过芸芸楼嚒，这事儿，还和叶兄纳妾入刑天堡同时发生啊。”官家的这个时候，还不忘揶揄叶擎轼。
这话让叶擎轼心理上不适，不喜他的名字和逛花楼给混为一提，当即声音冷了冷，“芸芸楼处处都透着古怪，又不知芸芸楼背后的主子是谁，这才买了她们的花魁，严兄不觉着，将不安定的因素放在眼皮底下，更容易看见吗。”他是为了公事。
严官差听见叶擎轼的冷声就知道这玩笑也不好开，拱了拱手，不接话茬。
“好了好了，咱们在这吃菜喝酒的，怎么又提到那些花楼了呢，眼下还是打出十二分的精神，下官的女儿还等着二位相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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