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庐的门被“砰”地撞开，宫无离半拖半拽地把宫无妄扔到床上。他胸口的伤口还在流血，染红了玄色劲装，看得人触目惊心。
“躺好别动！”宫无离转身从药箱里翻出瓶黑乎乎的药膏，标签上写着“金疮药”，旁边还画着个龇牙咧嘴的小人，一看就是谜暗派盟主的手笔——连药膏都透着股不靠谱的劲儿。
她拧开瓶塞，一股浓郁的草药味扑面而来，夹杂着点淡淡的鱼腥味，和当初的“蜕骨生肌散”味道有点像。
宫无离咂咂嘴：“这盟主做药是不是都往里面掺猫罐头？闻着怪香的。”
宫无妄靠在床头，捂着胸口想坐起来，却被宫无离一把按回去：“老实躺着！你现在是伤员，伤员懂不懂？”她伸手去掀他的衣领，手指刚碰到布料，宫无妄的身体突然僵住。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她的指尖带着微凉的温度，隔着衣服擦过他的皮肤，像有电流窜过。心脏“咚咚”地跳起来，快得像要撞碎肋骨，手里的剑穗不知何时掉在了地上，手指软得连握紧拳头的力气都没有。
“你、你干什么？”宫无妄的声音有点发紧，面具早就被他扔在了桌上，新换的脸上竟泛起可疑的红晕——这生理反应来得太突然，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明明是来擦药的，怎么搞得像要被“非礼”似的？
“擦药啊，不然等着伤口发炎流脓吗？”宫无离没注意他的异样，只顾着跟他的衣领较劲。
这劲装的领口系得死紧，她拽了半天没拽开，索性首接往上掀——“刺啦”一声，布料被撕开道口子，露出他结实的胸口。
伤口就在左胸下方，不算太深，却在古铜色的皮肤上格外显眼，周围还沾着血渍。宫无离倒了点药膏在手心，搓了搓让药膏化开，然后小心翼翼地按在伤口上。
“嘶——”宫无妄疼得倒吸一口凉气，身体却不由自主地放松下来。
她的手心温温的，按在伤口上带着点痒痒的触感，疼意竟减轻了不少。
他看着她专注的侧脸，睫毛长长的像小扇子，阳光落在她发梢，镀上层金边，突然觉得这画面……好像也没那么糟糕。
宫无离正专心致志地擦药，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往旁边瞟——宫无妄的胸肌线条分明，不像那些花架子，是实打实练出来的，每块肌肉都透着力量感，随着呼吸微微起伏，比她见过的任何话本插图都好看。
“啧啧，”她忍不住咂咂嘴，手上的动作慢了下来，“宫大哥，你这胸肌可以啊，比我上次在铜镜面前自己看着摸还要好看。平时除了练剑，是不是还偷偷举石头？”
宫无妄的脸更红了，刚想反驳，就感觉她的手擦过伤口后，没按原路收回，反而在他胸口多停留了片刻，指尖还轻轻碰了碰他的胸肌，像在试探什么。
“你……”他刚说了一个字，就见宫无离眼睛一亮，突然把他的衣襟往两边一扒，露出整个胸膛——紧实的胸肌，分明的腹肌，像用刻刀精心雕琢过，连皮肤的纹理都透着股力量感。
“我的天……”
宫无离的眼睛瞪得溜圆，像发现了新大陆，“这腹肌！八块！不多不少正好八块！比我上次用弹弓打中的靶心还整齐！”
她说着，竟像撸猫似的，双手轻轻按在他的腹肌上，手指顺着肌肉线条来回滑动，嘴里还念念有词：“手感真好……比橘猫的肚子还紧实，就是硬了点，要是能软乎乎的就完美了……”
宫无妄整个人都懵了。他被她按在床上动弹不得，胸口的触感从微凉变成滚烫，那些被她碰过的地方像着了火，烧得他脑子一片空白。
他想推开她，双手却软得像面条，浑身的力气都不知道跑哪去了，只剩下喉咙里发紧，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你……别……”他的声音细若蚊吟，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慌乱。
“别什么？”宫无离抬头看他，眼神里满是好奇，手指还在他腹肌上戳了戳，“你这肌肉练得挺均匀啊，是不是有什么秘诀？教教我呗，我也想练出马甲线，到时候打架能多挨两拳……”
她说着，手指突然往下滑了点，碰到了他腰侧的痒痒肉。
“啊——！”宫无妄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突然尖叫一声，身体猛地弹起来，双手下意识地捂住腰，脸瞬间红得像煮熟的虾子。
这声尖叫把宫无离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收回手：“怎么了怎么了？我碰到伤口了？”
宫无妄捂着腰，胸口剧烈起伏，呼吸都乱了套。
他瞪着宫无离，眼神里又羞又气，嘴唇动了半天，才挤出句：“你、你挠我痒痒！”
“啊？”宫无离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忍不住哈哈大笑，“原来你怕痒痒啊！我还以为你这一身肌肉刀枪不入，连痒痒肉都没有呢！”
她笑得前仰后合，没注意到宫无妄的眼神慢慢变了——从羞恼变成了某种难以言喻的情绪，像被点燃的火星，在眼底明明灭灭。他突然伸手，一把抓住她还停在半空的手。
他的手掌宽大而温暖，带着常年练剑的薄茧，紧紧包裹着她的手。宫无离的笑声戛然而止，心脏猛地漏跳了一拍，刚才还在“欣赏”腹肌的心思瞬间跑没影了，只剩下手心传来的温度，烫得她脸颊发烫。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只有两人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还有窗外偶尔传来的鸟叫。
宫无妄看着她泛红的脸颊，突然觉得喉咙有点干。他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比如“不许再乱摸”，或者“赶紧把药擦完”，但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句没头没脑的：“药膏……好像蹭你手上了。”
宫无离低头一看，果然，她的手背上沾了点黑乎乎的药膏，还带着股草药味。她刚想抽回手去擦，却被宫无妄握得更紧了。
他的眼神很深，像藏着片湖，倒映着她的影子。他慢慢地、慢慢地靠近，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宫无离的心跳快得像要炸开，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念头：他、他要干什么？难道是想报复我摸他腹肌？
就在两人的鼻尖快要碰到一起时，宫无妄突然皱了皱眉，松开了她的手，往后退了退，捂着胸口咳嗽起来：“咳……伤口有点疼。”
宫无离这才回过神，脸颊烫得能煎鸡蛋。她慌忙低下头，假装整理药膏，声音小得像蚊子哼：“那、那我继续给你擦药……”
这次她老实多了，规规矩矩地擦完药，用布条把他的胸口缠好，全程没敢再乱看，更没敢乱摸。
只是缠布条的时候，手指不小心碰到他的皮肤，还是会忍不住心跳加速。
“好了。”她站起身，不敢看宫无妄的眼睛，“你好好休息，我去给你熬点粥……或者煮点臭豆腐汤？”
提到臭豆腐，宫无妄的眼神终于恢复了点正常，他摇摇头：“不用，我不饿。”
宫无离“哦”了一声，转身就往外走，脚步有点慌乱，差点被门槛绊倒。走到门口时，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宫无妄靠在床头，看着窗外，阳光落在他新换的脸上，虽然坑坑洼洼，侧脸的线条却很柔和。听到她的动静，他转过头，正好对上她的目光，两人都愣了一下，然后又同时移开视线。
宫无离逃也似的冲出房间，靠在院墙上首喘气。她摸着自己发烫的脸颊，脑子里全是刚才的画面——他结实的胸肌，分明的腹肌，还有他抓着她的手时，那双深邃的眼睛……
“完了完了……”她拍了拍自己的脸，“我怎么对宫大哥的腹肌动心了？这可是宫无妄啊！那个冷冰冰的‘鬼面’啊！我是不是练剑练傻了？”
屋里的宫无妄，也在看着自己的手发呆。刚才握过她的地方，好像还残留着她的温度，软软的，暖暖的，像揣了个小太阳。他低头看了看被布条缠住的胸口，那里还残留着她手心的触感，痒痒的，麻麻的，和伤口的疼混在一起，竟生出种奇怪的感觉。
他突然捂住脸，闷笑出声——原来，他这副被盟主换过的“新脸”，不仅能生气，能脸红，还能因为被人摸了腹肌而心跳加速。这感觉，虽然有点荒唐，却好像……挺有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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