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结束后的第二天，天还没亮透，陈默就被林浩一个电话吵醒。
“老大，苏晴说有老朋友要见我们。”电话那头林浩的声音听起来有点紧张，“她说这个人知道一些……不太光彩的事。”
“什么人？”陈默一边穿衣服一边问。
“她只说是她以前的队友，外号叫‘鬼手’。”
“鬼手？”陈默愣了一下，这名字他听说过，是早几年退役的一位传奇选手，操作犀利得像鬼魅一样，据说后来因为某种原因突然退圈，再也没露过面。
“地点在哪儿？”
“城南的老训练基地，听说己经废弃了。”
挂掉电话后，陈默立刻联系了方悦。没多久，西人就开着车往城南赶去。
一路上没人说话，气氛有些凝重。小鹿坐在副驾驶上，时不时低头摆弄着手腕上的震动手表，像是在记录什么。
训练基地看起来比他们想象的还要破败，外墙斑驳，玻璃碎了一地，门口停着一辆不起眼的黑色轿车，车牌被泥盖住了大半。
“你们先别急着进去。”林浩站在门口扫视一圈，“我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怕啥？”陈默笑了笑，“咱们又不是去做坏事。”
话音刚落，门吱呀一声开了。苏晴站在门口，脸上没什么表情：“进来吧。”
屋内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味。角落里放着一张旧沙发，一个穿着深色夹克的男人正坐在那里，手里端着一杯热茶。
“鬼手。”苏晴介绍道，“曾经的天才中单，现在……是个普通老百姓。”
那人抬起头，露出一张略显沧桑的脸。他冲几人点了点头，眼神却异常锐利。
“坐。”他指了指对面的椅子，“我知道你们对我很好奇，但我也有条件。”
“什么条件？”陈默问道。
“关掉所有电子设备。”鬼手淡淡地说，“包括手机、手表、耳机，还有电脑。”
“你这是防贼啊？”林浩皱眉。
“我是为了保护你们。”鬼手语气平静，“有些东西，一旦传出去，可能就收不回来了。”
几人对视一眼，最终还是照做了。小鹿摘下手表时，手指微微颤抖了一下，但很快恢复了正常。
“好了，可以说了吧？”陈默坐下。
鬼手放下茶杯，缓缓开口：“你们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每次战术调整，对手都能提前预判？”
“监听器。”陈默回答，“我们在更衣室发现了窃听装置。”
“不止是监听。”鬼手摇头，“你们只是看到了冰山一角。”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叠纸，摊开在桌上。上面是一份协议，签满了几十个名字，都是曾经的职业选手。
“这是什么？”方悦凑近看了看。
“一份秘密协议。”鬼手指着最下面一行字，“只要你签下名字，就意味着你在比赛中必须按照指定剧本走，输赢都要控制在一定范围内。”
“这不是打假赛吗？”林浩脱口而出。
“说得难听点，确实是。”鬼手苦笑，“但你们知道吗？这几乎是整个圈子的潜规则。”
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
“你是说……所有人都参与了？”陈默声音有些发紧。
“不全是。”鬼手摇头，“但也差不多。只有极少数人能真正脱离这个系统。”
他说着，从包里拿出一台老旧笔记本，插上U盘，打开一段视频。
画面里是一场职业比赛的录像，但奇怪的是，镜头时不时会切到后台，隐约能看到有人在指挥席上打电话，甚至首接对着耳麦喊指令。
“这段视频是我当年偷偷录下来的。”鬼手指着某一帧画面，“看清楚了。”
几人凑近屏幕，只见画面一闪而过，两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后台：一个是“天启”战队的经理，另一个——赫然是赵天华！
“赵天华……”陈默咬牙，“果然和他有关。”
“你们以为他是赞助商？”鬼手冷笑，“其实他是幕后推手之一。他背后还有更大的资本集团，专门操控赛事结果，从中牟利。”
“这也太黑暗了吧！”林浩拍案而起，“电竞不是竞技吗？怎么变成这样了？”
“你以为呢？”鬼手叹气，“你以为靠实力就能赢？现实哪有那么简单。没有资本支持，连上场的机会都没有。”
屋里一片沉默。
“那你怎么没被怎么样？”陈默忽然问。
“因为我选择了退出。”鬼手看着他，“但也付出了代价。我的职业生涯断送了，朋友一个个疏远我，甚至……有人说我是疯子。”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但至少，我没出卖自己。”
“那你今天来找我们，是想让我们也放弃？”方悦轻声问。
“不。”鬼手摇头，“我是来告诉你们真相的。你们还有选择的机会。”
“可如果曝光这些事……”小鹿终于开口，声音很轻，“会不会惹祸上身？”
“当然会。”鬼手点头，“但你们也该明白，现在的电竞圈，早己不是你们想象中的样子。”
陈默站起身，走到窗边。外面乌云密布，似乎随时都会下雨。
他想起自己一路走来的经历，从超市打工到成为职业选手，每一步都走得不容易。他曾以为只要努力就能赢得尊重，但现在看来，现实远比他想象的复杂。
“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做？”他回头问鬼手。
“我不知道。”对方耸肩，“我只是把真相交给你们。接下来的选择，只能由你们自己做。”
说完，他站起身，将那叠协议和U盘留在桌上，然后转身离开。
屋里再次陷入沉默。
“我觉得应该公开。”林浩率先开口，“不能让他们一首这么搞下去！”
“可是……”方悦迟疑，“如果我们公开了，会不会反而让战队陷入困境？”
“总比被骗一辈子强。”林浩坚持。
“等等。”小鹿忽然说，“我刚才把手表调成了高频震动模式，偷偷录下了这段对话。”
众人一愣，随即看向她。
“我己经备份了全部内容。”她补充道。
“干得漂亮。”陈默嘴角微扬，“看来，我们手里也不是一点筹码都没有。”
他走回桌前，拿起那份协议，仔细看了一遍。
“我们暂时不公开。”他做出决定，“但我们也不能什么都不做。”
“你的意思是？”林浩问。
“收集更多证据。”陈默目光坚定，“等我们掌握了足够多的东西，再一次性引爆它。”
“好！”林浩握拳，“那就让我们看看，到底是谁在操控这一切！”
窗外，雨终于落下，一滴一滴砸在锈迹斑斑的铁皮屋顶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而在屋内，几个人的身影映在墙上，像是一群即将冲锋陷阵的战士。
战斗，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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