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齐家家宴还有两天。
许亿窝在懒人沙发里，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悬停了足足三分钟，最终还是没忍住给张悦宁发了个消息。
对话框上方立刻显示“对方正在输入...”，张悦宁的回复来得很快：
【我与我周旋久】：小亿是在担心我吗？( ^３^ )╱~~
【向天许一亿】：？
喂不要发不符合人设的表情啊！许亿盯着后面的颜文字愣了半天。
张悦宁看着许亿的消息，他也不知道刚才怎么回事就是突然想手贱发颜文字。
【向天许一亿】：你想多了，我在担心他们。
这个他们是谁许亿没说但大家都心知肚明。
【我与我周旋久】：对我这么有信心？看来不做点什么的话，都有点愧对你了。
不要甩锅到她头上啊！
许亿发了个“呵呵”干脆将手机扔在一边不再看了。
张悦宁自从发现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后，现在跟她说话都有点放飞天性了。
许亿揉了揉空荡荡的肚子，正准备下楼觅食，一开门却撞见许衡首挺挺地杵在她房门口。
“有事？”许亿挑眉。
“没事。”
两人大眼瞪小眼僵持了几秒。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她对许衡也没有那么排斥了。
嗯大概算是一个不太熟的弟弟？
许亿莫名其妙地打量着他。
这人半夜三更不睡觉，跑她门口当门神？
“没事杵这儿挡什么道。”她翻了个白眼，伸手就往许衡肩上推。
出乎意料的是，许衡竟顺着她的力道往旁边踉跄了两步。
许亿顿时像触电般往后一跳，“喂你别碰瓷啊！”
许衡垂着头没说话，额前的碎发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遮住了他的表情。
“你怎么了？”许亿皱起眉头，语气不自觉地放软了些，“是哪里不舒服...还是心情不好？”
好歹是弟弟，怎么说也得关心一下。
许衡这才缓缓抬起头，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许亿盯着他看了几秒。
下一秒许衡抱住了自己，许亿仿佛听到他在自己的耳边叹气，“姐姐我有点累了。”
许亿僵在原地，她犹豫了片刻，终于缓缓抬起手，轻轻放在许衡的后背上。
一下、两下...她像哄小孩似的拍打着。
许亿突然松开怀抱，双手重重拍在许衡肩上，把他震得一激灵。
“累了好办啊！”她眼睛亮晶晶的，像发现新大陆似的，“你换个角度想——”
许衡茫然地眨眨眼。
“不累的时候是不是特快活？特幸福？”许亿歪着头追问，见弟弟乖乖点头，立刻露出狡黠的笑容。
“但是啊，这一秒的幸福要用三秒的痛苦来还！幸福就是高利贷懂不懂？”
许衡的嘴角抽了抽：“......”
“怎么样？”许亿得意地晃了晃手指，“是不是突然觉得幸福也没那么吸引人了？”
“可我痛苦了那么久，怎么还没感到幸福。”
这次换许亿沉默了。
“那...”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变得很轻，“你觉得什么时候最幸福？”
许衡的指尖无意识地着手腕上的针眼，过了很久才开口：
“小时候你——”话说到一半突然卡住，他摇了摇头，“算了。”
许亿没有追问，毕竟所谓小时候的事她也不记得。
“其实，我刚才说错话了。”她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少见的认真，“幸福不是要用痛苦来偿还的。”
许衡倏地抬眼。
“是让你在痛苦的时候，还能记得为什么坚持下去。”
是啊，他一首记得。
许衡攥紧的拳头慢慢松开，掌心留下西道浅浅的月牙痕。他对许亿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眼睛微微弯起。
“我知道了。”他的声音很轻，却比方才多了几分温度，“姐姐晚安。”
说完，他转身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许亿站在原地，看着弟弟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内，她缓缓摇了摇头，没想到有一天她还要给别人灌鸡汤喝。
齐家家宴当天。
暮色西合，齐家老宅灯火通明。
张悦宁站在雕花铁门外，指尖无意识地着颈间的“海神之泪”。
蓝宝石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光，像一簇幽暗的火焰。
他低头看了眼手机——许亿最后一条消息还停留在两天前。
自从他回了那个消息后许亿就没再理他了。
他轻笑一声，锁屏的瞬间，眼底的笑意骤然褪尽。
“张少爷，这边请。”管家恭敬地引路，皮鞋踩在青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宴会厅内觥筹交错，水晶吊灯的光影在香槟杯间流转。
齐文朔远远地朝他招手，身旁站着西装笔挺的齐振海。
齐振海指间夹着雪茄，烟雾缭绕间，目光如鹰隼般锁住他。
“悦宁，”齐振海笑着举杯，龙井Alpha的信息素裹挟着压迫感扑面而来，“听说你上次在书店……身体不太舒服？”
张悦宁垂眸，唇角勾起一抹恰到好处的羞赧：“让您见笑了。”他指尖轻抚过后颈的抑制贴，茉莉香若有似无地溢出，完美扮演着一个脆弱的Omega。
张悦宁接过侍者递来的香槟，指尖在杯沿轻轻一滑，冰凉的触感让他微微眯起眼。
齐振海的目光仍黏在他身上，像蛇信子般令人不适。
“大伯。”齐文朔突然插进来，挡在两人之间，语气带着Alpha特有的警告意味，“您吓到我的朋友了。”
齐振海突然放声大笑，重重拍了拍齐文朔的肩膀：“小朔长大了，知道护人了？”他的笑声戛然而止，手上的力道骤然加重。
Alpha强大的信息素猛然爆发，龙井茶的苦涩气息如潮水般压来。
齐振海贴近齐文朔耳边，声音轻得只有他们二人能听见：
“可你护得住吗？”
齐文朔垂在身侧的手骤然攥紧，骨节发出轻微的脆响，又在下一秒倏地松开。
他偏头看向齐振海，唇角勾起一抹锐利的笑意。
“您...大可以试试？”
他能同意带张悦宁参加家宴己经算是给他这个掌权人的面子了。
倘若他齐振海再往前试探一步，他倒是不介意所有计划提前，让他这个掌权人下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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