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同学，"苏晓笑得甜美，手里拿着本物理习题册，"能帮我把这个还给慕学长吗？他上次借给我的。"她故意翻到某一页，上面用粉色荧光笔画了个爱心。
沈知鸢正要接过，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突然从她身后伸出，拿走了习题册。
"这本不是我的。"慕凛霄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罕见的冷意。
他把习题册塞回苏晓手里，另一只手自然地搭上沈知鸢的肩膀，"走吧，不是说好了一起复习？"
图书馆的角落里，慕凛霄把一杯热牛奶推到沈知鸢面前："别理她。"
他的声音又恢复了往日的温柔，还带着点委屈，"我从来没借过她书。"
沈知鸢忍不住笑了，伸手戳了戳他紧绷的脸："吃醋了？"
"没有。"他嘴硬道，却把椅子往她这边挪了挪，两人的膝盖轻轻相碰。
放学时分，沈知鸢慢吞吞地收拾书包。慕凛霄被班主任叫去办公室，发消息让她在校门口等。她刚走出教学楼，就看到苏晓站在自行车棚旁，手里拿着把伞。
"要下雨了，"苏晓笑得人畜无害，"这把伞能帮我转交给慕学长吗？"
沈知鸢还没来得及回答，身后就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慕凛霄大步走来，首接牵起沈知鸢的手："不用，我带伞了。"他的语气礼貌而疏离，牵着沈知鸢的手却温暖有力。
走出校门，沈知鸢晃了晃两人交握的手："慕大会长今天很凶啊。"
慕凛霄轻咳一声，耳根又红了："只对你温柔。"
雨滴开始落下，他撑开伞，小心翼翼地把沈知鸢护在里侧。伞不大，两人不得不靠得很近，近到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气。
"冷吗？"他低声问，手臂虚环着她的肩膀。
沈知鸢摇摇头，却被他突然拉进怀里。一辆自行车从他们身边飞驰而过，溅起的水花全打在了慕凛霄的裤腿上。
"没事吧？"他第一反应是检查沈知鸢有没有被溅到。
沈知鸢掏出纸巾蹲下身，轻轻擦去他裤腿上的水渍。起身时，发现他正低头看着自己，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看什么？"她小声问。
"看我女朋友。"他声音很轻，却在"女朋友"三个字上加了重音，像是要昭告全世界。
雨幕中，两人共撑一把伞慢慢走着。慕凛霄突然从书包里取出个丝绒小盒："礼物。"
盒子里是枚精致的银杏叶书签，银质的叶脉在雨幕中闪着细碎的光。沈知鸢翻到背面，发现刻着一行小字：「每一天都比昨天更爱你」。
——
图书馆的玻璃窗映出初夏斑驳的树影，沈知鸢正用那枚银杏书签压着试卷。慕凛霄突然伸手，指尖轻轻点了点书签背面那行「每一天都比昨天更爱你」的小字。
"姐——！"
初中部校服的身影旋风般冲进图书馆，沈知越单手撑着他们面前的桌子跃过来，运动鞋在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响。管理员立刻投来死亡凝视，他却浑不在意地甩了甩汗湿的刘海。
"说了多少次..."沈知鸢压低声音拽弟弟的袖口，"这里是高中部图书馆..."
"陆烬让我来的。"沈知越满不在乎地抛着手中的U盘，校服领口歪斜着露出锁骨，"他说这里有套物理竞赛题特别适合我。"
慕凛霄闻言抬头，与沈知鸢交换了个眼神。他们都清楚，自从陆烬上次几乎整垮陆家后，这个初三少年几乎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沈知越身上。
"你什么时候开始对竞赛题感兴趣了？"沈知鸢伸手整理弟弟歪掉的领带，却被对方灵活地躲开。
"陆烬说能保送。"沈知越突然压低声音，眼睛亮得惊人，"他说要带我考附中竞赛班，这样我们高中也能同校。"
宋星眠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身后，咬着草莓牛奶的吸管嗤笑："哟，陆少爷这是要给我们知越弟弟规划人生啊？"
"关你什么事！"沈知越立刻像炸毛的猫般跳起来，耳尖却红了。
他抓起慕凛霄递来的U盘扭头就跑，却在门口撞上一个清瘦的身影。
陆烬安静地扶住踉跄的沈知越，苍白手指在他肘关节处多停留了两秒。初中部规整的校服穿在他身上显出几分冷肃，与沈知越凌乱的着装形成鲜明对比。
"慢点。"他声音很轻，目光扫过沈知越泛红的耳垂时微微暗沉。
沈知鸢不自觉攥紧了书签。她看见陆烬左手袖口露出半截银色手链——和上周沈知越炫耀的那条分明是同一款。
"走了走了！"沈知越拽着陆烬往外跑，却在走廊突然回头："姐！陆烬妈妈留的钢琴谱你帮我收着没？"
整个图书馆骤然安静。谁都知道陆夫人三年前吞安眠药自杀时，陆烬在钢琴前坐了整整三天。
慕凛霄突然站起来，高大的身影挡在沈知鸢前面："在储物柜。"
等那两道身影消失，宋星眠才倒抽冷气："陆烬居然让知越碰他母亲的遗物？"
沈知鸢低头发现掌心被书签硌出了红痕。
她想起昨天去初中部接弟弟时，看见空教室里陆烬俯身替睡着的沈知越擦口水，眼神温柔得让人心惊。
"凛霄..."她无意识地着书签边缘。
"他知道分寸。"慕凛霄将她的手包进掌心，声音沉稳，"陆烬比我们想象的更在乎知越。"
放学时暴雨突至。沈知鸢隔着雨幕看见初中部走廊上，陆烬正把外套罩在沈知越头上。她弟弟张牙舞爪地挣扎，却被对方牢牢扣住手腕。雨声淹没了对话，只看到陆烬低头说了什么，沈知越突然安静下来。
"要过去吗？"慕凛霄撑开伞。
沈知鸢摇头，看着陆烬把什么银色物件塞进沈知越书包。那个瞬间她看清了少年被雨打湿的侧脸——那是她第一次见他露出近乎脆弱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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