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虚道长的尸身砸落在城下的闷响，像是一记无形的丧钟，敲碎了锁天城楼上每一个人的胆魄。
死寂。
空气仿佛凝固成铁块，压得人无法呼吸。
百里东君死死攥着拳，骨节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一缕缕鲜血从指缝间渗出，滴落在地。
他亲眼看着一位敬重的前辈，一个正道的擎天玉柱，被人像玩偶一样撕碎，然后丢弃。
这种无力感，比任何刀伤剑创都要来得痛苦。
城楼一角，易文君的身体靠着冰冷的墙垛，才没有软倒下去。她看着叶鼎之的背影，那道身影明明就在眼前，却又感觉隔着血海深渊。
正道？魔头？
她脑子里一片空白。
与此同时，叶鼎之的脑海中，冰冷的系统提示音接连响起。
【叮！宿主当众轰杀正道领袖‘伪善者’清虚道长，行事杀伐果断，完美符合天命大反派人设，评价：极优！】
【奖励反派值：10000点！】
【叮！触发特殊成就“伪善者克星”，额外奖励特殊道具：禁言令（一次性）！】
【禁言令：可对指定单一目标使用。生效后，目标在一炷香时间内，无法发出任何声音，体内功法运转将被强行封禁，陷入暂时的‘凡人’状态。】
叶鼎之的嘴角，勾起一个无人察觉的弧度。
禁言令？
封禁功法，剥夺言语。
这可比单纯的杀死一个人，要有趣得多了。
他缓缓转过身，漠然的目光扫过城楼上那些面如死灰、瑟瑟发抖的正道人士，最后，定格在双目赤红的百里东君脸上。
“叶！鼎！之！”
百里东君终于从极致的震惊与悲愤中挣脱出来，他嘶吼出声，每一个字都带着血。
“你这滥杀无辜的魔头！我百里东君对天发誓，此生若不杀你，誓不为人！”
他的声音在死寂的城楼上回荡，带着一股不屈的意志，竟让一些几近崩溃的守军，重新握紧了手中的兵器。
是啊，还有百里公子！
还有这位天下第一的弟子！
叶鼎之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
他向前踏出一步，整个城楼都随着他这一步轻轻震颤。
“下一个，是你。”
平淡的三个字，却蕴含着无可辩驳的宣告。
“我在这里！有本事就来杀我！”
百里东君往前冲出，却被司空长风和雷梦杀死死架住。
“东君！冷静点！你现在上去就是送死！”司空长风焦急地劝阻。
“放开我！我跟他拼了！”百里东君奋力挣扎，“我们不能就这么看着他屠城！”
“我们得活着！活着才有机会为清虚前辈报仇！”雷梦杀也吼道，他虽然同样怒火中烧，但理智尚存。
“哈哈哈……”
百里东君忽然惨笑起来，他停止了挣扎，目光穿过人群，首视叶鼎之。
“叶鼎之！你以为你赢了吗？你以为杀光了我们，你就能得逞吗？”
“你错了！北离江湖，人人尚义！你今日所为，只会激起天下英雄同仇敌忾！你将永无宁日！”
他试图用言语，唤醒所有人的斗志。
“诸位同道！别怕！他再强也只是一个人！我们万众一心，定能将此魔头斩于城下！为清虚前辈报仇！为天下除害！”
他的话极具感染力，一些正道高手脸上也重新浮现出决绝。
叶鼎之饶有兴致地看着他表演，就像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等到百里东君的情绪和气势都攀升到顶点，准备再说些什么的时候。
叶鼎之，动了动念头。
【系统，对百里东君使用‘禁言令’。】
正在慷慨陈词的百里东君，忽然张大了嘴，喉咙里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他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
“呃……呃……”
他想说话，却只能发出无意义的音节，仿佛被人扼住了咽喉。
更让他惊恐的是，他体内原本奔腾不息的内力，仿佛被一道无形的枷锁瞬间锁死，再也无法调动分毫！
他变成了一个哑巴！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
“东君？你怎么了？”司空长风察觉到他的异样。
百里东君指着自己的喉咙，又指着叶鼎之，脸上满是惊骇与暴怒，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全场再次陷入一片诡异的寂静。
所有人都看到了这一幕。
前一刻还在慷慨激昂、号召众人的百里公子，下一刻，就变成了个张口结舌的哑巴。
“是你！是你做的！”司空长风反应过来，怒视叶鼎之。
叶鼎之慢条斯理地走上前，无视了所有拦在他面前的人。
那些正道高手，在他迫近的气场下，竟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为他让开了一条路。
他走到百里东君面前，距离不过三尺。
“你看，你现在连叫嚣的资格都没有了。”
叶鼎之的声音很轻。
“你所谓的大义，所谓的同仇敌忾，在本座的力量面前，一文不值。”
他抬起手，用手背，轻轻拍了拍百里东君的脸颊。
啪。
啪。
声音不大，却像是两记响亮的耳光，抽在百里东君，以及所有正道人士的尊严上。
“记住这种感觉。”
“这种无能为力，连声音都发不出来的感觉。”
“这是弱者的味道。”
百里东君的身体剧烈颤抖，双眼中的血色几乎要满溢出来。
屈辱！
前所未有的屈辱！
这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噗！”
一口鲜血，从他口中喷出。
不是被击伤，而是被活活气到吐血！
他这位原著的气运之子，未来的雪月城大城主，此刻，就像一个被当众剥光了衣服示众的囚犯，毫无尊严可言。
最后一根名为“希望”的弦，在所有守军心中，彻底崩断。
连百里公子都被如此戏耍、羞辱……
还打什么？
拿什么打？
“哐当。”
不知是谁，第一个扔掉了手中的兵器。
紧接着，哐当、哐当的声音，此起彼伏。
城楼之上，守军的抵抗意志，在这一刻，彻底归零。
叶鼎之收回手，再也没看百里东君一眼，仿佛那只是路边的一块石头。
他转身，立于城垛，俯瞰着下方早己集结完毕、战意冲天的魔教大军。
他举起手。
“攻城。”
两个字，化作最终的审判。
“吼——！”
山呼海啸般的怒吼，从魔教阵中爆发！
吞天营的重甲士卒，如同黑色的潮水，扛着攻城巨木，向着那座己经失去灵魂的城池，发起了最后的冲锋。
第二道防线，锁天城。
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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