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的秋天，天高云淡。紫禁城午门外，一队身着奇装异服的洋人正紧张地整理着服饰。为首的是一位高鼻深目的西班牙绅士，他穿着绣金的天鹅绒外套，胸前挂着圣十字勋章，正是西班牙国王派来的特使，唐·佩德罗·德·阿库尼亚。
“佩德罗先生，”陪同的礼部官员用生硬的拉丁语提醒，“等下见到大明皇帝，要行三跪九叩之礼。”
佩德罗脸色一变，立刻拒绝：“不！我是西班牙国王的特使，只能对上帝和我的国王下跪！”他身后的几名随员也纷纷附和，其中一名葡萄牙籍翻译低声对佩德罗说：“大人，听说去年有个荷兰使者不肯下跪，被赶回去了。我们还是……”
“住口！”佩德罗瞪了他一眼，“西班牙帝国的尊严不容侵犯！”
双方正在争执不下，黄锦从午门内走出，宣旨道：“西班牙国使者佩德罗一行，陛下于文华殿召见，着速觐见。”
佩德罗深吸一口气，决定先见了皇帝再说。他昂着头，跟着黄锦走进紫禁城，目光好奇地打量着这座东方宫殿的宏伟建筑。当他看到文华殿屋檐下那面随风飘扬的明黄色龙旗时，心中不由得升起一丝敬畏。
殿内，朱厚熜高坐在御座上，目光平静地看着走进来的西班牙使者。佩德罗按照欧洲的礼仪，单膝跪地，微微颔首：“西班牙国王腓力二世陛下，向大明皇帝陛下致以最诚挚的问候。”
殿内的明朝官员们顿时哗然。在他们看来，这简首是大不敬！顾鼎臣立刻出列：“陛下，此夷不知礼仪，当逐出国门！”
朱厚熜抬手制止了他，用熟练的拉丁语说道：“佩德罗先生，朕知道你不愿行跪拜礼，此事暂且不论。你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佩德罗听到皇帝能用母语交谈，十分惊讶，连忙起身道：“陛下英明！我奉国王之命，一是为吕宋之事而来，希望能与大明重新划定边界，恢复通商；二是……希望能与大明建立正式的外交关系，互派使节。”
“重新划定边界？”朱厚熜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吕宋本就是我大明藩属之地，何来‘重新划定’？拉维萨雷斯总督在马尼拉，不是己经向朕‘纳贡’了吗？”
佩德罗脸色涨红：“陛下，吕宋是西班牙的殖民地，拉维萨雷斯总督的行为……”
“哦？”朱厚熜打断他，“是吗？那为何朕的子民在吕宋北部开矿，西班牙士兵不敢阻拦？为何马尼拉的粮食，要靠朕的海商公会‘接济’？”
佩德罗被问得哑口无言。他知道，皇帝说的都是事实。西班牙在吕宋的失败，己经是无法挽回的事实。
“陛下，”佩德罗调整了一下语气，试图软化态度，“无论如何，西班牙和大明都是伟大的帝国，理应和平共处。我们可以在吕宋问题上做出让步，只要大明……”
“朕的条件很简单，”朱厚熜站起身，走到佩德罗面前，“西班牙退出吕宋北部，承认大明对西沙、南沙群岛的主权，每年向大明缴纳一百万两白银的‘海疆税’，朕可以考虑开放广州港与你们通商。”
“一百万两？！”佩德罗惊呼出声，这相当于西班牙在美洲殖民地一年的收入！“陛下，这太苛刻了！我们无法接受！”
“无法接受？”朱厚熜眼中闪过一丝冷光，“那你回去告诉你们国王，准备好迎接大明水师的‘访问’吧。朕的舰队，可是很想到大西洋‘看看’的。”
佩德罗看着皇帝眼中的自信与威严，心中一阵寒意。他知道，这不是威胁，以大明现在的海军实力和在吕宋的表现，他们完全有能力做到。
“陛下，”佩德罗的语气终于软化下来，“能否……能否容我向国王陛下禀报后，再做答复？”
“可以，”朱厚熜点点头，“但朕给你们的时间不多。黄锦，”他转向内侍，“带佩德罗先生去‘西洋事务司’暂住，好生‘招待’。记住，没有朕的旨意，不许他们离开北京。”
佩德罗被带走了，心中充满了苦涩。他原本以为自己是来谈判的，没想到却像是成了人质。
“陛下，”张璁出列道，“您真的打算扣下西班牙使者？”
“不是扣押，是‘软禁’，”朱厚熜微微一笑，“让他们在北京多住一段时间，好好‘感受’一下我大明的天威。同时，也让他们看看，我们是如何处理与其他国家的关系的。”
他转向新设立的西洋事务司官员：“告诉葡萄牙人，让他们管好自己的澳门。再给荷兰人传个话，想来东方做生意，可以，先向朕的海商公会缴纳‘入门费’。”
“遵旨！”
朱厚熜看着殿外飘落的秋叶，心中思绪万千。西班牙使者的到来，标志着大明与欧洲列强的正式外交接触。这既是机遇，也是挑战。他必须在维护国家尊严的同时，为大明争取最大的利益。
“陛下，”黄锦低声道，“皇家海军学院的徐海等人请求觐见，他们想向您汇报最新的海战推演成果。”
“让他们进来，”朱厚熜眼中露出欣慰之色，“朕的雏鹰们，也该见见这些‘红毛夷’了。”
片刻后，徐海带领几名学员走进文华殿。当他们看到殿内残留的西班牙使者气息时，眼中都闪过一丝好奇。
“陛下，”徐海行礼道，“学员们模拟了大明水师与西班牙无敌舰队的海战，得出了几个方案……”
“先不急着说方案，”朱厚熜打断他，指了指刚才佩德罗站过的位置，“你们看，这就是西班牙的使者。他们曾以为自己是海洋的主人，如今却要到我大明的皇宫来，请求我们的‘宽恕’。”
他看着学员们年轻而充满活力的脸庞，缓缓道：“记住今天的场景。你们未来的对手，就是这样的人。他们强大，但并非不可战胜。只要你们刻苦学习，精研战术，我大明的水师，必将超越他们，成为真正的海洋霸主！”
“学员们谨记陛下教诲！”徐海等人齐声应道，声音洪亮，充满了自信。
朱厚熜满意地点点头：“好了，现在说说你们的推演成果吧。朕要听听，你们打算如何对付那支所谓的‘无敌舰队’。”
学员们立刻精神抖擞地展开沙盘，开始讲解他们的战术构想。阳光透过窗户，照在沙盘上的船只模型上，也照亮了大明海军的未来。
在遥远的马德里，西班牙国王腓力二世收到佩德罗的密信时，正在召开枢密院会议。当他看完信中描述的大明皇帝的“傲慢”和“苛刻条件”后，猛地将信摔在地上：“耻辱！这是西班牙帝国的耻辱！传我命令，立刻组建远东分舰队，无论如何，也要夺回吕宋！”
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大西洋上酝酿。而大明，己经做好了迎接挑战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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