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歆笑眯眯地扶起陈绮罗，手指在她袖口的衣料上轻轻一捻，故作惊叹：
“妹妹今日这衣裳，可比昨日素雅多了——”
她指尖划过那绣着花儿的绸缎，“看来妹妹确实知错了呢。”
陈绮罗嘴角抽了抽，强挤出一丝笑。
文歆却忽然凑近，捏起她一缕发丝，“这发簪也精致，姐姐在山上可没见过这么好的东西。”
陈绮罗慌忙捂住头顶的鎏金缠丝簪——这可是她昨日花了大价钱在鎏金阁抢的新款！
“歆儿若是喜欢，姨娘这就命人给你裁几匹新料子！”
赵月澜立刻插到两人中间，笑得殷勤。
“这簪子若是喜欢，让你妹妹带着你再去买”
文歆眨眨眼：“哎呀，怎好劳烦妹妹带我去买？”
她突然朝赵月澜伸出手，“首接给我银子吧！”
赵月澜：“……”
陈伯言脸都绿了，正要呵斥，甄管家忽然匆匆进来：“老爷，霍家小姐在府门外，说是来接二小姐的。”
“快请！”陈伯言瞬间变脸，起身就要亲自相迎。
甄管家却压低声音：“霍小姐说……只在门外等二小姐。”
文歆噗嗤一笑，冲文姨娘挥挥手：“阿娘，我走啦！”
“歆儿等等！”陈伯言突然喊住她，从袖中掏出一个鼓鼓的荷包塞过去，
“好好招待霍小姐。”他挤眉弄眼，
“多说几句好话！”文歆掂了掂荷包（少说二十两！），脆生生应道：“知道啦！”
她蹦跳着跨出门槛，隐约听见身后陈绮罗的尖叫：“爹！那不是说好了给我的吗！”
“闭嘴！”陈伯言厉声道
……
“阿襄~！”
文歆像只欢快的小雀，飞奔过去一把抱住霍襄，脑袋在她肩头蹭了蹭。
霍襄笑着揉了揉她的发顶，牵着她上了马车。车厢内熏着淡淡的沉水香，帘幔垂下，隔绝了外界的喧嚣。
“我听说……”霍襄忽然伸手，指尖轻轻抚过文歆的脸颊，眉头微蹙，“昨父亲打你了？”
文歆满不在乎地摆摆手：“哎呀，早不疼了！”
她笑嘻嘻地拍开霍襄的手，眼睛亮晶晶的，“我们现在去哪儿？”
霍襄挑眉，故意拖长了音调：“蜜露坊——赵晋安和顾景宸可早就候着了。”
“好！”文歆答得干脆，半点没有往日的别扭。
霍襄眯起眼，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哎？今日不对劲啊——”
她凑近文歆“以前提到顾景宸，某人都要炸毛的，今日怎么……”
文歆耳尖一红，撞了撞霍襄的肩膀，声音低了几分：“我们……和好啦。”
“哎哟～～”
“肉麻死了！”她伸手刮了刮文歆的鼻尖，笑得宠溺。
文歆羞恼地去掐她的腰，两人笑闹成一团。
霍襄忽然敛了笑意“歆儿，”
她压低声音，“我爹前日在书房发了好大的火……如今朝堂上，过半御史在弹劾顾景宸。”
文歆眉头一皱：“弹劾他什么？”
霍襄眸色转冷：“说他仗着顾家旧功，强攥东虎、北虎两军兵权不放。”
“荒谬！”
文歆一把攥住窗棂，指节发白，
“这军权分明是他用命换来的！当年若非他从朱曜峰赶回前线，盛都早被妖族铁骑踏平了！”
三年前的雪夜，顾景宸浑身是血地立在城墙上，身后是燃烧的烽火，脚下堆叠着无数妖族的尸体。那一战，他断了三根肋骨，左臂几乎被妖毒蚀穿……
霍襄突然捂住她的嘴：“小声些！”她警惕地扫了眼车外，才附耳道：“陛下如今……也忌惮他功高震主。”
真是君心难测啊！
马车穿过繁华的街巷，朝着蜜露坊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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