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八点。
沈氏集团董事会议室内，气氛压抑。
沈音音一袭黑色西装坐在主位，眸光锐利。身侧的助理低声道：“B轮股权划拨协议书各部门己经审阅完毕，只剩顾之副总裁一处尚未提交。”
此话一出，会议桌两侧微不可察地交头接耳。
沈音音眼神一凛，缓缓望向顾之。
顾之抬眸，神色如常，语气平稳：“文件审核完了，我签字之前有几个地方需要你单独确认。”
沈音音微微一顿：“会议结束后谈。”
说完，她便将注意力转回议程。
可就在她准备进入下一个环节时，一位长期与沈氏合作的法律顾问忽然开口：
“沈总，我想插一句题外话。”
“说。”
“我们在上周审核顾副总提供的投资资料中，发现部分研发系统底层逻辑，与海润资本曾因专利侵权打过官司的项目架构高度重合。”
“你是否了解这件事？”
会议室陷入短暂寂静。
顾之眉头一沉，随即道：“这是我负责那份系统架构时参与的部分，我可以提供我保留的内部通信记录，证明没有侵权或转让行为。”
律师还欲再言，却被沈音音一声冷冷打断：
“在你们拿出实质证据前，不要用‘高度重合’这种模糊描述在董事会上做定性判断。”
“顾之在我手底下工作三年，项目线每一次审批都有记录，哪怕真的有瑕疵，也请指给我看是哪一处出现了法律失误，而不是含糊其辞地在此搞‘舆论公审’。”
她眼神锋利，一字一句地逼近：“我沈音音，不是任谁都能背叛的傀儡。”
律师顿时噤声。
这番话，像一把刀，首接扎进会议室里每一个心虚者的胸口。
她从未失控，却从未如此锋锐。
顾之神情复杂，他知道，沈音音这番话不是为他辩解，而是为了保护整个沈氏的底线。
她保人，并不等于她信人。
—
会议结束后，沈音音独自走进总裁办公室。
顾之跟在她身后，两人对视。
她冷静地开口：“你刚才说要单独确认什么？”
“关于B轮融资里的‘数据透明授权’条款。”顾之递上文件。
“这份条款，是将沈氏的用户数据权限部分托管给海润的AI模型部门——看似是协助运行，但本质上，一旦模型喂养完成，数据资产的主控权可能会被逐步稀释。”
沈音音眼底掠过一道精光。
她接过文件仔细翻看，五分钟后，放下笔，点头：“你没做错。”
“但你错在没有第一时间提醒我。”
顾之低声道：“那时候我不确定你的态度。”
沈音音顿了几秒，语气平稳：“现在你可以确定，我不愿意任何人拿我不清楚的东西替我做决定。”
“就算他是顾之，就算他是我曾信过的人。”
顾之眉头微蹙：“你是不是在怀疑我？”
沈音音看着他：“你要是没做错，就不怕我查。”
“我不是不信你。”
“我是不信人性能抵住诱惑。”
顾之没有再说话。
—
与此同时。
陆氏大厦顶楼。
陆寒州看着屏幕上董事会议片段回放，嘴角微扬。
他手指敲击桌面，吩咐道：“放出资料。”
身侧秘书一愣：“现在？”
“她刚护他，才是放的最好时机。”
“越是在她情绪掺杂、立场模糊的时候，我们就越要制造信息干扰。”
“她不会轻信任何人——包括顾之。”
“我们做的，不是证明顾之有罪。”
“而是让她对顾之不敢完全信任。”
“这样，她就会开始怀疑，开始抽离。”
“当她抽离的时候——她会想起谁，才一首没动过她的根本？”
“那个人，是我。”
—
沈音音深夜加班，看着空荡办公室里整整齐齐的战报分析图。
她突然轻声问助理：“你觉得，一个人要多久，才能真正放下另一个人？”
助理愣了愣，老实回答：“这和时间没关系吧。和‘他做了什么’有关。”
沈音音望着远方，淡淡一笑。
“那如果他现在什么都不做，只是在等？”
“那你就得问问自己，是不是真的准备好——放下了。”
她点了点头，关上笔记本。
“明天，我亲自见顾之一次。”
“把话说清楚。”
“我不怕他撒谎。”
“我怕他把我当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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