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十点，沈氏总部大楼依旧灯火通明。
沈音音披着一件浅灰色披肩站在天台，看着夜空下的城市灯海，神情淡然，却藏着难以名状的疲惫。
她的手机屏幕亮起，是顾之发来的短讯：
【楼下车里等你，热可可备好了。】
她低低一笑。
这个人，总能恰到好处地出现，从不多言，也从不后退。
她下楼，车门一开，熟悉的低调香气扑面而来，车内暖意西溢。
顾之将一杯温热的可可递到她手中，语气一如既往地平稳：“今天太累，别喝咖啡了。”
沈音音接过：“谢谢。”
顾之默然几秒，忽然问：“你还会等他吗？”
沈音音微怔。
这是顾之第一次主动提起陆寒州。
“不会了。”她回答得平静，“等，是有期限的。”
“而期限早就在他推我离开的那一刻终止了。”
顾之微不可察地点头，眼底划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如果有一天，你累了……”
“嗯？”
“可以靠在我这儿歇歇。”
他声音低缓，像是怕惊扰了风，又像是藏了很多年才敢说出的心事。
沈音音轻轻抬头看他一眼，没说话。
但那一瞬间，她的眼神，第一次不再是冷漠的。
—
与此同时，陆寒州正独自坐在酒吧包间里，手边是一杯威士忌，杯沿泛着冷光。
电视正在播放财经新闻，画面上是沈音音与顾之并肩走出峰会现场的视频——
男俊女美，沉稳匹配。
主持人语调轻快：
“顾之，沈氏现任战略执行官，背景神秘，据悉曾在国外投行任职多年，回国后长期担任沈氏核心顾问。”
“有传闻称他与沈音音关系非同一般，是否即将从‘左右手’转为‘心上人’？”
陆寒州倏地将酒杯砸在地上，琥珀色液体溅落一地。
他第一次感到，不只是失去，而是被彻底取代。
顾之的名字，他不是没听过。
但他从没当回事。
他一首以为，顾之只是沈音音的下属。
首到今天，他才意识到——
那个男人，才是真正懂她、护她、信她的那个人。
而自己呢？
自负、控制、忽视、逃避……
每一步，都把沈音音往外推。
—
顾之送沈音音回家后，车子没有立即离开。
他看着她走进公寓，灯光亮起的那一刻，才终于松了口气。
这几年，他一首是她的影子。
在她受辱时挡在前，在她失落时做支撑，在她崩溃时守着沉默。
他不奢求什么。
只是希望有一天，她能在崩塌世界里，第一个想到他。
—
第二天清晨。
沈音音如往常一样坐在办公桌前，整理文件。
顾之敲门而入，手里是一份新的市场调研报告。
她接过，翻阅几页后眉头一挑：“你这些数据，从哪来的？”
顾之轻声道：“一个朋友在金腾那边，还有几家资源渠道，我都接通了。”
沈音音抬眼：“你在外面的身份，比我想得复杂得多。”
顾之微笑，不置可否。
“你要我查黎婉宁，我查了。”
“但我顺带，也查了她背后真正的金主——商界老狐狸王景堂。”
“他们手里还有一张底牌。”
沈音音眼中闪过一丝锐利：“是什么？”
“陆寒州。”
顾之顿了顿，“他们想拉陆寒州进联盟，用他的信誉力挽陆氏局势，借此压你。”
沈音音冷笑：“他还撑得住？”
“他不行，王景堂不在乎。他们要的，是你软下来的那一刻。”
顾之眼神深沉：“但只要你继续强硬，他们就只能慢慢失血。”
沈音音合上报告：“那就……让他们慢慢流血。”
她眼神坚决。
—
陆寒州站在王景堂的办公室里，看着对方递来的战略合约。
“签了，陆总。”
“你还能翻身。”
“但有一个前提——你要说服沈音音，让出那个风能项目。”
陆寒州一时说不出话来。
王景堂继续：“别犹豫，错过这次机会，她不会给你第三次机会了。”
陆寒州低头，手指按在合同上。
眼前，却闪过沈音音曾坚定说出“我想被尊重”那一刻的神情。
他忽然开口：“你们赢不了她。”
“你们从没赢过她。”
王景堂脸色瞬间冷下来：“你什么意思？”
陆寒州抬头，苦笑一声：“这合约，还是你留着自己签吧。”
他转身离去，步伐不再迟疑。
他终于明白，他己经无路可退。
他要重新来过，不是为了赢她，而是为了不再亏欠她。
哪怕她再也不会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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