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座城市都知道，陆寒州最近很“安静”。
不出席任何公开场合，不接受任何采访，不回应市场传闻。
从前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资本新贵，仿佛一夜之间被抽走了全部锋芒，连影子都变得模糊。
没人知道，他是被谁逼得退无可退。
也没人知道，是那个曾在他背后沉默三年的女人，用无声的步伐，一点点将他逼到了死角。
这天，陆寒州接到老朋友林峥的电话。
“哥们，最近你怎么回事？你那边的地价跌成啥样了，舆论也一边倒。”
“你知道吗？现在市场上己经传你准备转让股权退出陆氏。”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沉得住气了？”
沉得住气？
陆寒州望着窗外阴沉的天，轻轻一笑：“你看得起我。”
“我现在连开口反驳的资格都没有。”
林峥一顿：“什么意思？”
“陆氏财务数据出了问题，沈音音手上有人，她放出风声说我们账务虚增，她没实证，但她知道，我必须自证清白。”
“她不说实锤，就等我跳起来。”
“但我一旦跳，外界就会把我默认成心虚。”
林峥沉默了片刻：“那你怎么办？”
“你真打算不出手？让她一步步吞了你？”
陆寒州没有回答。
他当然想反击，可这场博弈，从头到尾就是她设好的局。
每一步，她都留了一个后手，逼得他无法开战，也不敢妥协。
沈音音此时正站在沈氏集团总部楼下，接受一支国际金融媒体团队的采访。
她今天穿了一身深蓝色长风衣，气质冷静，眼神锋利如刀。
记者问：“沈总，您怎么看陆氏目前的局势？”
她淡淡一笑：“每一个商业决策，都会对应一个代价。我不过是让市场自行判断价值而己。”
“听说陆氏在裁员，是您推动的？”
沈音音停顿了两秒，意味深长地回应：“我不推动任何人的衰败，我只是全力奔赴我的崛起。”
一句话，既没正面回答，也让所有人知道：她知道陆寒州正被裁员风波拖入深渊。
这就是她的风格。
不吵不闹，却一刀刀切入要害。
她不必喊，也不用争，她只要站在那里，就足以让敌人自乱阵脚。
当天深夜。
陆寒州独自回到别墅，客厅空荡，灯光冷白。
他喝了三杯威士忌，却连一丝醉意都没有。
楼上的那间主卧，仍然是沈音音搬离时的模样。
那天晚上，她关门离开的背影清晰到现在还印在他脑海。
她没吵，也没哭，只说了一句：“以后，别再干涉我人生的走向。”
他当时以为，她不过是在说气话。
现在他才明白，那不是气话，那是通牒。
“先生，有客来访。”佣人走进来说。
陆寒州皱眉：“谁？”
“许小姐。”
他皱了皱眉，但还是点了点头。
许婉宁穿着一身香奈儿新季长裙，妆容精致，像是刚从宴会离开。
她走进来，第一句话就开门见山：“你还想拖多久？”
陆寒州语气冰冷：“我不想再讨论这个问题。”
“可你必须讨论。”她逼近一步，“你现在的局势，连我都快保不住自己了。再不做点什么，我跟你都会被市场淘汰。”
“沈音音不是你以前认识的那个女人，她现在——”
“她是沈氏董事长。”陆寒州打断她，“我知道。”
“她是我的前妻，是我曾经亲手放弃的那个女人，是我以为可以永远控制在手心里的棋子。”
“可现在，她下的是全盘棋，而我连局面都看不清。”
许婉宁咬牙：“所以你就不动了？她想怎么踩你，你都默认？”
“不是默认。”他垂下眼眸，“是……我己经没有棋可下。”
凌晨一点。
沈音音还在办公室。
顾之看着她己经连续加班第五晚，有些担忧地开口：“音音，陆寒州不会就这么崩了吧？”
“他这么安静，让人不放心。”
沈音音翻看着文件，语气淡然：“他不会崩。”
“他要是崩了，沈氏的胜利就太廉价了。”
“我想要的，是他看着我一步步把他所有的一切夺走，却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顾之顿了顿，笑着感慨：“你现在，真的不是当年的你了。”
沈音音抬头看他一眼，嘴角勾起冷意：
“他也不是当年的他。”
“当年的他，至少还有点傲气。现在的他，连自尊都不敢捡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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