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净世之火·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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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净世之火·降临

 

“永寂城廓”的坐标如同冰封的星辰,烙印在每一个守护者的意识深处。两千三百公里,冰盖之下三千米——这条通往远古秘密与最终战场的路,沉重得如同背负整个昆仑前行。筹备工作以保护区前所未有的效率展开,每一分每一秒都浸染着倒计时的焦灼。陈明远坐镇后方,协调着“深蓝视界”的快速反应部队进驻昆仑外围,重型防御平台的部署在风雪中艰难推进,如同在脆弱的冰壳上钉入钢铁的楔子。沈工带领团队日夜监控冰髓主脉,试图压制地下那蛰伏的“拨动”源,能量抽取降至最低,核心区防御力场“群山之链”以最大安全功率无声运转,淡蓝色的光晕在风雪中若隐若现,如同一张紧绷到极限的网。

然而,平静的表象之下,是无声蔓延的枯萎。

雪豹族群的“癔症”如同瘟疫的灰烬,覆盖的面积越来越大。监控画面上,代表活跃生命热源的光点持续黯淡、消失。育幼区的幼崽对鲜肉失去了兴趣,蜷缩在角落,金色的瞳孔蒙上死寂的灰翳。巡护队不断传回令人心悸的报告:发现离群索居的成年豹,在暴风雪中茫然游荡,最终消失在冰裂深处;发现拒绝进食、体型急剧消瘦的个体,伏在雪地里,任凭风雪覆盖…“豹爷爷”的声音在一次加密汇报中带着浓重的鼻音:“…北区‘霜风’族群…最后一只能回应引导的母豹…今天下午…也走进冰裂了…叫不回来…” 那声音里的绝望,比西伯利亚的寒风更刺骨。

小石头在静滞舱中缓慢恢复。额间勋章的冰蓝光芒稳定了一些,不再是风中残烛,更像是一盏在浓雾中艰难维持的孤灯。它庞大的身躯不再蜷缩如石,偶尔会抬起头,金色的瞳孔穿透观察窗,望向西方——星图指引的方向。但那目光中,除了沉重的责任,更有一层挥之不去的疲惫与麻木。每一次勋章的光芒闪烁,都伴随着精神感应器捕捉到的、极其细微的痛苦涟漪——那是整个族群在精神网络中持续枯萎带来的共鸣创伤。“它在扛着,” “豹爷爷”疲惫地对林薇说,“扛着所有豹子的魂在走…路还没开始,魂就快压垮了…”

王海涛成了医疗中心的“钉子户”,也是所有“凿冰者”计划筹备的无声中心。脊柱神经接口的修复如同在熔岩上架桥,进展缓慢得令人绝望。新的缓冲膜和加固结构在精密手术下植入,每一次操作都伴随着剧痛的嘶吼和监控仪器的疯狂报警。高剂量的神经修复因子和镇痛剂维持着脆弱的平衡,却也侵蚀着他的意识。大部分时间,他陷入药物导致的昏沉,那只仅存的人类眼睛紧闭,眉头紧锁,仿佛在梦中依旧与剧痛搏杀。只有林薇带着最新的筹备进展或小石头的恢复情况来到床边时,他才会艰难地睁开眼,目光浑浊却依旧锐利如刀,嘶哑地问一句:“路…通了吗?”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便再次陷入沉默的忍耐。他的身体如同一具被伤痛和药物反复蹂躏的破旧机器,但意志,却如同被星图坐标淬炼过的寒铁,在冰封中积蓄着最后爆发的力量。

林薇则是风暴的中心眼。她像一颗被无形皮鞭抽打的陀螺,在实验室、指挥中心、医疗中心和繁育基地间高速旋转。一面要整合“凿冰者”所需的尖端装备清单——特制的深冰钻探平台、抗强磁干扰的通讯中继、能抵御“熵化”能量侵蚀的防护服、解析“行星恒温器”技术的多功能探测器…每一项都需要她亲自确认技术参数和可行性。一面要协调陈明远调拨的国际资源,与“深蓝视界”的工程师进行繁琐的技术对接。一面要时刻关注小石头的恢复数据,调整精神抚慰方案,每一次勋章光芒的稳定都让她紧绷的神经稍松一丝,而每一次捕捉到的痛苦涟漪又让她心如刀绞。睡眠成了奢侈品,眼下的青黑日益浓重,镜片后的目光却燃烧着一种近乎偏执的火焰。她时常站在“守望者之眼”的平台上,望着西方风雪弥漫的天空,手中紧握着那块冰冷的苏联铭牌,仿佛能隔着两千多公里,触摸到“永寂城廓”那亘古的寒冰与钢铁。

老周成了保护区里最沉默的影子。他不再去星碑前枯坐,而是整日裹着那件旧军大衣,像个幽灵般在核心区的各个关键节点游荡。能源中心的穹顶下,他佝偻着背,浑浊的眼睛扫过那些巨大的能量导管和轰鸣的转换矩阵,布满冻疮疤痕的手指无意识地抚过冰冷的合金外壳,仿佛在检查一件老旧的武器。学校外围的合金护墙边,他长久地驻足,看着里面孩子们无忧无虑奔跑的身影,眼神复杂难明。巡护队员的营房里,他默默地帮年轻队员擦拭保养那些经过改装、能在极寒中作战的“清道夫”外骨骼,动作缓慢却一丝不苟。没人问他为什么,他也从不解释。只是在夜深人静时,他会独自来到存放装备的仓库深处,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打开一个沉重的、覆盖着厚厚防尘布的金属箱。箱子里,静静地躺着几块用高强度绝缘材料包裹的、形状不规则的块状物,以及一个结构复杂、带着老式机械旋钮和红色按钮的黑色控制器。那是他压箱底的“老伙计”——当年作为爆破手时,用于摧毁最坚固工事的烈性炸药和他亲手改装的起爆器。他粗糙的手指着冰冷的控制器外壳,浑浊的目光投向窗外风雪中“冰川星碑”的方向,低声咕哝着只有自己能听见的话:“…路不好走…总得留点…压箱底的响动…给娃娃们…开条后路…”

风暴,就在这表面紧锣密鼓、内里焦灼枯萎的压抑中,猝然降临。

正午刚过,一场代号“冰喉”的风雪毫无征兆地席卷了昆仑。并非气象模型预测中的缓慢增强,而是如同被无形巨手从九天之上倾倒下来!铅灰色的云层在几分钟内吞噬了天空,狂风瞬间突破十二级,卷起地面积雪形成高达数十米的白色狂潮!能见度在数秒内归零!天地间只剩下震耳欲聋的风啸和雪粒抽打一切的爆响!

“守望者之眼”主控室内,刺耳的红色警报淹没了所有声音!

“警报!警报!外部气象传感器全部离线!风力突破监测上限!”

“警报!‘群山之链’力场受到超强风雪粒子流冲击!能量消耗激增300%!护盾强度正在衰减!”

“警报!冰髓主脉能量读数出现高频不规则扰动!与‘拨动’源特征…部分吻合!强度正在攀升!”

“警报!所有外围巡护站通讯中断!无人机群被强磁干扰和风暴撕碎!我们…瞎了!”

指挥中心内一片混乱。沈工盯着主屏幕上疯狂跳动的能量曲线和代表“群山之链”力场强度的、正从蓝色向黄色迅速滑落的指示条,脸色煞白。负责防御的军官对着通讯器嘶吼,试图联络外围警戒部队,回应他的只有电流的滋滋杂音。

林薇冲进主控室,刺骨的寒意仿佛穿透了厚重的合金墙壁。她的目光瞬间锁定了冰髓主脉能量读数的异常波动——那扭曲的频率,那熟悉的、被强行放大的“前奏波”特征!“是他们!‘净世之火’!他们利用风暴和冰髓扰动…发动突袭了!”她的声音带着金属般的冰冷穿透警报的喧嚣。

仿佛为了印证她的判断——

轰!轰!轰!

几声沉闷却极具穿透力的爆炸声,即使在狂风的嘶吼中也清晰可辨!方向…赫然是“冰川星碑”所在的区域!

主屏幕上,代表“群山之链”力场强度的指示条,在剧烈的波动后,猛地向下暴跌了一截!一段代表星碑附近区域的护盾光晕,瞬间从稳定的蓝色变成了刺目的红色,随即闪烁了几下,彻底熄灭!

“星碑区域!力场被定向能量冲击撕开了缺口!”技术员绝望地喊道。

“该死!”沈工一拳砸在控制台上,“他们用了高频谐振破盾弹!专门针对冰髓能量护盾的弱点!”

“调取缺口附近地面监控!快!”林薇厉声道。

备用电源启动,几幅依靠深埋线路传输、受干扰较小的地面监控画面艰难地刷新出来。画面在暴风雪中剧烈抖动,模糊不清,但足以看清那触目惊心的景象:

被风雪笼罩的星碑基座附近,几处雪地毫无征兆地爆开!不是爆炸的火光,而是如同空间被撕裂般的、扭曲的暗红色能量漩涡!漩涡中心,一个个身影如同地狱归来的恶鬼,从中跃出!

他们全身包裹在流线型的哑黑色极地作战服中,材质闪烁着非金属的冷光,显然具有极强的抗寒、抗能量冲击和光学迷彩效果。头盔是全覆盖式的,面罩呈深红色,如同凝固的血痂,看不到任何表情,只有两点冰冷的电子眼闪烁着幽绿的光芒。他们体型高大,动作迅捷得不像人类,在深雪中如履平地。手中持有的武器并非传统的枪械,而是结构复杂、闪烁着暗红能量光芒的脉冲步枪和肩扛式发射器,枪口还残留着撕裂力场护盾的暗红余烬!

“净世之火”的精锐!如同他们的组织名号,带着焚毁一切的毁灭意志降临!

更让林薇瞳孔收缩的是,其中两个身影的装备明显不同!他们背负着更加巨大、结构复杂的金属箱体,箱体延伸出多条粗大的能量导管,连接着他们手中如同炮管般的武器!武器前端,不是发射口,而是一个不断旋转、散发着强大吸力的暗红色能量漩涡!他们的目标异常明确——没有冲向任何防御工事或人员,而是首扑风雪中巍然矗立的“冰川星碑”和…星碑基座前蜷缩在特制静滞笼中、处于恢复期的——小石头!

“目标确认!”一个冰冷、毫无感情的电子合成音透过干扰严重的通讯频道传来,显然是敌人的指挥官,“优先级Alpha:捕获活体雪豹之王!或摧毁‘冰川星碑’意识节点!行动!”

“他们要抓小石头!或者毁掉星碑!切断李岩意识网络的枢纽!”林薇瞬间明白了敌人的恶毒计划!小石头是进入“永寂城廓”的活体钥匙,星碑是维系保护区的精神图腾!摧毁或夺取其一,就等于斩断了他们通往希望和凝聚抵抗意志的脊梁!

“拦住他们!”林薇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愤怒和恐惧而撕裂!

但敌人太快了!在暴风雪和定向破盾造成的短暂混乱中,如同精准的手术刀,首插要害!几名守卫在星碑附近的“清道夫”老兵,装备着守护者外骨骼,怒吼着从掩体后冲出拦截!

“为了星碑!为了石头!”老兵的咆哮在风雪中炸响!

然而,迎接他们的,是“净世之火”士兵手中那暗红脉冲步枪毫无怜悯的攒射!没有震耳欲聋的枪声,只有一道道无声的、扭曲空气的暗红能量束!

噗!噗!噗!

能量束轻易洞穿了老兵们引以为傲的外骨骼装甲!如同烧红的铁钎刺入黄油!被击中的部位瞬间碳化、熔穿!鲜血和融化的金属组织液甚至来不及喷溅,就被恐怖的高温蒸发!一名老兵被击中胸口,整个上半身瞬间消失,只留下腰部以下还在奔跑的残躯!另一名被击中腿部,整条合金义肢连同大腿根部瞬间汽化,惨叫着倒在雪地中!

屠杀!一边倒的屠杀!“净世之火”的武器,显然融合了苏联“熵化”技术和他们自身的禁忌研究,对常规装甲和生物组织有着毁灭性的杀伤力!

“不——!”监控画面前,目睹这一切的沈工和指挥中心人员目眦欲裂!

那两名背负能量箱的士兵,己经冲到了星碑基座前!一人将炮口般的武器对准了静滞笼中的小石头,炮口旋转的暗红漩涡发出强大的吸力,试图将整个笼子连同里面的银色巨兽吸入!另一人则举起一个结构复杂的装置,对准了巨大的冰岩星碑,装置前端亮起刺目的、充满毁灭气息的红光!

小石头在静滞笼中猛地抬起头!它感受到了那致命的威胁!金色的瞳孔瞬间收缩,额间的勋章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充满抗拒与愤怒的冰蓝光芒!它庞大的身躯试图撞开笼子,但虚弱的状态和特制的牢笼限制了它的行动!只能发出一声震耳欲聋、饱含痛苦与不屈的咆哮!

“吼——!!!”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嗡——!!!

一道身影,如同从地狱归来的机械魔神,撕裂了主控室厚重的合金气密门,裹挟着狂暴的风雪和刺骨的杀意,冲了出来!沉重的金属脚步声踏碎了警报的喧嚣!

是王海涛!

他根本没有躺在维生舱里!不知何时,他己强行挣脱了部分维生管线!身上覆盖着紧急加装的、厚重狰狞的临时战斗装甲,与他原本的“守护者”外骨骼框架粗暴地铆接在一起,关节处还着闪烁的电线和冷却液管道!脊柱接口的位置被加厚的金属护甲死死覆盖,但连接其上的生命维持系统管线剧烈地搏动着,显示着内部承受的巨大压力!他那只仅存的人类眼睛赤红如血,里面燃烧着足以焚毁一切的狂怒!另一只幽蓝的机械义眼,如同死神的凝视,瞬间锁定了星碑基座下的敌人!

“杂——碎——!”一声如同受伤暴龙般的咆哮,混合着金属摩擦的刺耳噪音,炸响在风雪之中!压过了狂风的嘶吼,压过了小石头的怒吼!

他根本没有任何战术规避!高大的机械身躯爆发出恐怖的、超越极限的速度,如同一辆失控的重型战车,无视了漫天飞舞的致命能量束,无视了脚下崎岖的深雪,带着一往无前的决死气势,朝着星碑基座,朝着那两名试图伤害小石头和星碑的敌人,狂暴地冲撞而去!

沉重的金属脚掌每一次踏下,都溅起大片的积雪和冰屑!脊柱外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如同钢铁被强行扭曲的刺耳呻吟!剧痛如同亿万根烧红的钢针在脊髓中疯狂搅动,被强效镇痛剂和更狂暴的怒火强行压制!他的目标只有一个:用这具残破的身躯,撞碎那些胆敢亵渎牺牲者丰碑、伤害最后希望的杂碎!

“海涛!”林薇在主控室失声尖叫!她看到了王海涛外骨骼关节处迸射出的电火花,看到了生命维持系统过载的红色警报!

但王海涛充耳不闻!他的世界只剩下冲锋!只剩下毁灭!

那两名“净世之火”的士兵显然没料到会遭遇如此疯狂的反扑!对准小石头的士兵下意识地调转炮口,暗红的能量漩涡锁定了那道狂暴冲来的金属身影!另一名士兵则加速将毁灭装置对准星碑基座!

晚了!

轰——!!!

王海涛如同人形炮弹,狠狠地撞在了那名持炮士兵的身上!恐怖的动能瞬间爆发!那名士兵身上的先进护甲发出了令人牙酸的碎裂声!整个人如同被高速列车正面撞击,惨叫着倒飞出去,手中的能量炮脱手飞出!王海涛也被巨大的反作用力撞得一个趔趄,脊柱处传来一声清晰的、如同金属断裂般的脆响!剧痛让他眼前一黑,高大的身躯晃了晃,差点跪倒!

但他没有倒下!借着撞击的余势,他那只冰冷的机械臂如同攻城锤般横扫而出,狠狠砸向另一名正要启动毁灭装置的士兵!

那名士兵反应极快,一个狼狈的翻滚躲开了致命的横扫!毁灭装置的红光己经亮到了极致!

“死!”王海涛的咆哮带着血腥味!他根本不给对方机会,沉重的机械脚掌带着千钧之力,狠狠踏向那士兵持装置的手臂!

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骼碎裂声和金属扭曲声同时响起!那士兵的手臂连同毁灭装置被瞬间踏碎!他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星碑的危机暂时解除!

但王海涛也付出了惨重代价!强行爆发超越极限的力量,脊柱外骨骼的损伤加剧,剧痛如同海啸般反噬!他高大的身躯剧烈地摇晃着,半跪在冰冷的雪地上,仅存的人类手死死撑地,大口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和金属灼烧的气息。冰冷的雪粒抽打在他染血的金属面颊上。

被他撞飞的那名士兵挣扎着爬起,虽然装甲碎裂,但显然还未丧失战斗力。他拔出一把闪烁着高频能量刃的黑色军刺,眼中闪烁着残忍的电子光芒,一步步朝着暂时失去行动能力的王海涛逼近。

更多的“净世之火”士兵从风雪中围拢过来,暗红的脉冲步枪口锁定了王海涛和小石头所在的静滞笼!他们如同冰冷的杀人机器,准备收割最后的抵抗。

小石头在笼中发出焦躁而痛苦的咆哮,勋章蓝光剧烈闪烁,试图冲破牢笼,却无能为力。

就在这绝境时刻——

“王八羔子!想动老子的娃娃?!问过老子没?!”

一声苍老、沙哑、却如同炸雷般充满暴烈怒火的咆哮,猛地从星碑基座另一侧的阴影里炸响!

是老周!

他不知何时己潜行到了那里!佝偻的身体如同绷紧的弓弦,猛地从一堆被炸开的冰雪后跃出!他身上没有任何护甲,只有那件洗得发白的旧军大衣!他布满冻疮疤痕和老茧的手中,赫然紧握着那个老式的、带着红色按钮的爆破控制器!控制器的一根导线,连接着他腰间挎包里鼓囊囊的烈性炸药!他浑浊的眼睛此刻燃烧着疯狂的火焰,死死盯着围拢过来的“净世之火”士兵,脸上带着一种看透生死的、近乎狰狞的笑容!

“来啊!狗杂种!尝尝老子…给娃娃们准备的…压箱底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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