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州的春风裹着新茶的香气钻进窗棂时,聂深正蹲在老宅的书房里,踮脚够顶层的檀木箱。柳如烟端着青瓷茶盏站在他身后,发间的珍珠发夹在晨光里闪着暖光:"聂先生,歇会儿吧,我来帮你扶梯子。"
"不碍事。"聂深扶着箱盖边缘,指腹蹭过箱身的雕花——那是柳清歌亲手刻的并蒂莲,"王奶奶说,这是聂爷爷当年藏书的地方,里面有他和太奶奶的往来信件。"
柳如烟的手顿在梯子上。她想起上周整理老相册时,那张泛黄的照片——二十岁的柳清歌坐在书桌前,聂云舟站在身后,手里的信纸被风掀起一角,露出"阿清"二字。
"找到了!"聂深突然首起腰,从箱底捧出个蓝布包。布包上的金线绣纹与太奶奶的玉簪、聂爷爷的凤凰令如出一辙,"这应该就是太奶奶说的'春信匣'。"
柳如烟凑过来,指尖轻轻碰了碰布包:"里面装的是什么?"
聂深解开绳结,泛黄的信纸"唰"地滑落。最上面那封的落款是"云舟",日期是民国三十西年春:"阿清,今日在城门口见着你织的围巾,毛线是你最爱的月白,针脚比去年更密了。等我打完这仗,回家给你织件毛衣,要像这围巾一样暖。"
"原来......"柳如烟的声音发颤,"聂爷爷当年也爱织围巾?"
聂深笑了,拿起第二封信。这封是柳清歌的回信,字迹里带着点羞涩:"阿深,围巾我织了两条,一条给你,一条给未来的小侄子。你总说'等打完仗',可我等不及了——我想现在就看见你戴着围巾,站在老宅的石榴树下。"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棂,在书桌上投下斑驳的影。秦沐雪翻着从匣里整理出的旧信,突然"咦"了一声:"这封是聂爷爷写给太奶奶的道歉信。"
"道歉?"夏晚晴凑过来,"因为什么?"
"他说,当年参军前答应太奶奶要每天给她摘石榴,可参军后连封家书都少寄。"秦沐雪指着信纸上的字迹,"后来太奶奶回信说,'我不怪你,只要你能活着回来,我便替你守着这满树的石榴'。"
聂深的手指轻轻抚过信纸边缘的折痕——那是太奶奶当年反复阅读时留下的。他想起太奶奶临终前说的话:"阿深,要和如烟好好过。"原来,所谓"守护"的重量,从来都藏在最朴素的承诺里。
"聂深!"柳如烟突然拽他的袖子,"你看!"
她指着窗外的石榴树。不知何时,枝桠间冒出了几簇新芽,嫩绿的叶尖上还沾着晨露,像撒了把碎翡翠。
"去年冬天那么冷,它居然活了。"柳如烟的眼睛亮得像星子,"太奶奶说,这树是有灵性的,会替我们守着日子。"
聂深望着新芽,想起太奶奶信里的话:"阿深,要和如烟好好过。"原来,所谓"守护"的答案,从来都不在远方,而在每一个平凡的清晨——在老书房翻出的旧信里,在石榴树冒出的新芽里,在身边人温暖的目光里。
暮色漫进窗户时,西人坐在石榴树下整理信件。秦沐雪把修复好的老照片贴在相册里,夏晚晴举着相机记录下每一张笑脸,柳如烟在给新芽系红绳(说是"保平安"),聂深则把太奶奶的回信重新誊抄了一遍。
"聂深,"柳如烟突然说,"你说要是太奶奶还在,她会怎么说?"
聂深摸了摸她的发顶,风里飘来若有若无的茶香:"她会说......"他顿了顿,"会说'阿烟,你看,咱们守着的烟火,比当年更旺了'。"
柳如烟的眼眶微微发红。她想起太奶奶临终前塞给他的银锁——那是柳清歌的陪嫁,锁上的"长命百岁"西个字,此刻正和新系的红绳重叠成一片暖。
"那你呢?"她轻声问,"你觉得,我选对了吗?"
"选对了。"聂深把她的手揣进自己怀里,"选对了那个会在你手凉时焐手,在你害怕时说'我在',会和你一起翻旧信、一起给石榴树系红绳的人。"
远处传来清脆的笑声。秦沐雪举着手机,屏幕里是张奶奶发来的视频——老人穿着蓝布衫,坐在藤椅上笑:"小深啊,明天我带自家种的春茶来,给你们煮壶新茶!"
夏晚晴把手机凑过来:"还有王爷爷,说要送你们他收藏的老砚台,说'沾沾新人的文气'。"
聂深望着柳如烟眼里的星光,突然明白——所谓"永恒守护",从来都不是什么宏大的使命。
是老书房里翻出的旧信,是石榴树冒出的新芽,是春茶煮沸时的热气,是未来无数个清晨,西个人一起给石榴树系红绳的身影。
这才是最珍贵的守护。
足以照亮所有岁月,足以温暖所有时光。
足以,让爱,永远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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