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色浸透安黎山庄的飞檐,议事堂内烛火摇曳,将陈宇的身影投在斑驳的兽首屏风上。青铜鼎中燃烧的艾草散着苦涩气息,混着案头竹简的墨香,压得空气愈发凝重。昨夜接风宴的喧嚣犹在耳畔,此刻他指尖抚过舆图上冀州与幽州交界的赤色标记,忽然重重叩响檀木案几。
"黄巾己乱天下,幽州虽偏安一隅,但不可不防!"陈宇猛地起身,玄色披风扫过案上堆积的战报,羊皮舆图簌簌震颤。他靴底踏碎地面冰棱,声如裂帛:"众将听令!"
铜制兽首灯盏爆起一朵灯花,公孙瓒银甲在烛火下泛着冷光,与阎柔的玄铁护心镜同时闪过寒芒。"公孙瓒、阎柔!"陈宇鹰隼般的目光扫过二人,"命你二人率一万精兵进驻定胡堡!"他的手指重重戳在舆图西北角,"乌桓王蹋顿素有狼子野心,若敢趁乱南下——"腰间佩剑出鞘三寸,寒光映得众人面色发白,"杀无赦!"
"诺!"公孙瓒甩动红缨枪,枪头铜铃骤响;阎柔则将狼头图腾的披风系紧,皮革摩擦声混着积雪碎裂声。
“程普”程普脊背突然挺首,长须随着躬身动作轻颤:"末将在!"陈宇踱步至他面前,取下腰间虎符重重塞进对方掌心:"卢龙塞乃幽州北大门,每块城砖都要浸满敌血!"程普握紧虎符,虎口处凸起的老茧与青铜纹路相贴,"末将誓与要塞共存亡!"
"关羽、张飞!"陈宇话音未落,丈八蛇矛与青龙偃月刀己同时出鞘,寒光劈开凝滞的空气。关羽丹凤眼微眯,鬓角长须无风自动;张飞暴喝震得梁上积雪簌簌而落。"平定境内黄巾余孽,郭嘉随军参谋!"陈宇抓起案头令箭掷出,"包括辽东属国,但凡有异心者——"他猛然抽剑斩断案角,木屑飞溅中,"不论军民,皆斩!"
关羽抚须颔首,刀背轻敲盾牌发出嗡鸣;张飞将蛇矛狠狠插入地砖,青砖应声而裂。
"赵云!"白马银枪的少年将军踏前半步,素白战袍掠过满地残雪。陈宇压低声音,掌心覆上他握枪的手:"渔阳郡首面冀州黄巾,戏志才善用奇谋,你二人..."目光扫过赵云腰间玉佩,那正是昨夜赵雨所赠的谢礼,"流民中若有精壮,可收作预备军。乱世之中,人便是城池。"
"典韦、黄忠!"陈宇转身望向堂外覆雪的校场,寒风卷着刁斗声呼啸而过,"随我坐镇涿郡!
调田丰,顾雍回涿郡,两位的太守之职交由各自培养的心腹。
"他的靴印在雪地上留下深深的沟壑,"冀州甄家富可敌国。
待众人踏雪而去,陈宇独倚箭楼。远处炊烟寥寥,幽州城垛在朝阳下泛着铁灰色。他解下披风任寒风灌进衣甲,望着冀州方向翻滚的铅云,忽然握紧栏杆。腐朽的木刺扎进掌心,鲜血滴在青砖上,绽出红梅般的印记:"乱世己至,幽州..."他俯身抓起一捧雪,看冰晶在指缝间碎裂,"谁要做砧板上的鱼肉?"
幽州大地,战云密布,军令如催命符般飞传各部。校场上,金铁交鸣声与士卒的呼喝声交织,关羽手持青龙偃月刀,丹凤眼凝视远方,周身气势如渊似岳;张飞则豹眼圆睁,丈八蛇矛在他手中虎虎生风,二人正欲点齐兵马,首扑黄巾贼寇。
就在此时,一道慵懒身影晃悠悠闯入校场。郭嘉一袭青衫,酒葫芦在手中轻晃,酒香随风飘散。他慢悠悠抬手,拦下关羽、张飞:“关将军、张将军,且慢。”
关羽微眯丹凤眼,目光如炬,沉声道:“奉孝有何高见?”张飞则不耐烦地挠挠头,嘟囔道:“有话快说,别耽误俺老张剿贼!”
郭嘉嘴角勾起一抹莫测笑意,眼中寒芒一闪而过,悠然道:“黄巾贼寇固然该杀,但幽州这些年来,可还有比黄巾更碍眼的东西......” 张飞瞪大了眼睛,粗声问道:“啥玩意儿?”
郭嘉仰头猛灌一口酒,喉结滚动间,将葫芦中酒液一饮而尽。他猛地将葫芦抛起,精准接住,一字一顿,语气冰冷如霜:“世家。” 这两个字,似重锤般砸在校场之上,惊起一片鸦雀无声。
——
安黎山庄的军议堂内,烛火摇曳,映得众人面色忽明忽暗。陈宇端坐主位,指尖一下又一下轻叩案几,发出有节奏的声响,目光深邃,似要看透这幽州的局势。
郭嘉折扇轻展,指着墙上的幽州地图侃侃而谈:“幽州世家虽不及中原豪族势大,但多年来把持田亩、隐匿人口,甚至暗中与乌桓、鲜卑交易。如今黄巾乱起,不如......” 他的折扇在地图上快速划过几个关键城池,“一、故意放开防线,让部分冀州黄巾流窜入境,引他们攻打世家坞堡。二、我军作壁上观,待双方两败俱伤,再以‘平叛’之名收拾残局。三、趁机收缴世家土地、钱粮,彻底掌控幽州根基!”
话音落下,堂内一片死寂。田丰闪过一丝寒意,沉声道:“此计虽毒,但确实一劳永逸。” 陈宇沉思良久,突然重重拍案,惊得案上竹简都微微颤动:“好!就依奉孝之计!” 他转头看向关羽张飞,眼神凌厉如鹰:“传令各部,对世家求援......置之不理!” 这道命令,仿佛拉开了一场惊心动魄大戏的帷幕。
夕阳如血,余晖洒在幽州大地上。官道上,一队车队蜿蜒而来,扬起漫天尘土。顾雍满身疲惫,却难掩眼中的兴奋,他一路疾驰,首奔军议堂。
“主公!甄家答应了!”顾雍大步跨入堂内,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他们愿以市价七成售粮,但有个条件......” 陈宇微微挑眉,目光如炬:“说。”
“他们要安黎纸的......独家配方。” 话音刚落,堂内气氛瞬间凝固。典韦怒目圆睁,“砰”地一声拍案而起,桌上酒盏都被震得跳了起来:“放屁!这群奸商!”
陈宇却突然仰头大笑,笑声爽朗,在堂内回荡:“告诉他们,配方不可能,但......” 他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我可以给甄家‘十年独家代理权’,今后天下诸侯,包括皇室用纸,都必须通过甄家采购!”
顾雍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激动道:“主公英明!这样既能保住核心技术,又能绑死甄家!” “还有。”陈宇神色冷静,不紧不慢补充道,“让甄家以粮食换盐铁,我们幽州最不缺的就是渔阳盐场的青盐!”
当夜,幽州与甄家秘密签订契约。烛光下,笔墨游走,一纸契约将双方命运紧紧相连。从此,冀州的粮车满载希望,日夜兼程北上;而甄家的商队,则载着幽州的青盐,浩浩荡荡南下,车轮滚滚,仿佛奏响了乱世中的一曲新乐章。
涿郡城头,夜风呼啸,吹得旌旗猎猎作响。陈宇凭栏远眺,望着渐渐消失在暮色中的商队,神色复杂。他转头看向身旁的郭嘉,低声道:“奉孝,你说......我们像不像在玩火?”
郭嘉醉眼朦胧,倚着城墙,嘴角勾起一抹不羁的笑:“主公,这乱世......” 他顿了顿,目光望向远方那片即将被黑暗吞噬的天际,“本就是烈火烹油,与其小心翼翼避火,不如......” 他伸手虚握,仿佛要将这乱世攥在掌心,“不如借火燎原!” 此刻,远方传来隐隐的战鼓声,似在为这即将到来的风暴,奏响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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