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过巴别塔吗?
相传在远古时期,人类使用同一种语言,彼此沟通无碍,聚居在同一片地区的他们决定共同建造一座宏伟的高塔。
塔顶要首通天际,以此彰显人类的力量,甚至试图让神听见人类的声音。
在西伯利亚的巴比伦塔,是某人为了听到神的声音而创建的。
救赎了无数的人,同样的葬送数不清的生命。
牢房的金属门在齿轮摩擦声中裂开一道缝隙,浑浊的光线像刀片般切进终年幽暗的角落。
在这个建在塔底下的监狱哪怕是光芒都是奢望。
西琳蜷缩在发霉的被子里,膝盖抵着下巴,单薄的衣服裹着瘦骨嶙峋的身体,发梢还残留着消毒水的味道。
“妈妈,你在哪里……”
她呢喃道,嗓子沙哑疼痛。
就在昨天她又经历了一次实验,这一次足足持续了一个小时,她惨叫了一个小时。
研究人员笑了一个小时。
西琳指甲深深掐进小腿,盯着铁栏外凝固的黑暗,瞳孔里没有任何光。
只有指甲缝渗出的血珠顺着淤青的皮肤往下爬,在冰冷的地面上晕开暗红的点。
“哐当——”
西琳身体猛的一颤。
难不成又要来了吗!?
铁门被粗暴踹开,生锈的锁链哗啦作响。
一个人影被狠狠抛在地上,沿着满是污渍的地面滑出半米,撞上西琳蜷起的脚踝。
来者咳着血抬起头,额发黏在渗血的伤口上,露出半截淤青的脖颈——是个比她大的多的青年。
对方衣服被撕出破洞,露出鞭痕交错的脊背。
“小姑娘,别怕……”
陈然勉强睁开眼睛,对着正在一脸害怕看着自己的西琳微笑。
看守女武神见状啐了口唾沫,走进来用皮靴碾过少年抽搐的手指:“新来的,老实待着。”
青年趴在地上,肋骨剧烈起伏,咳出的血沫溅在西琳脚边的干草上。
西琳重新埋下头,把脸埋进膝盖。
铁栏外传来看守巡逻的皮靴声,一下,又一下,像重锤砸在逐渐僵硬的心脏上。
铁栏外的皮靴声渐渐远去,牢房重新沉入寂静。
“你……”陈然喉咙发紧,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你叫什么名字?”
穿越到这个世界两年,陈然己经将大部分的人物形象忘得一干二净。
但还是隐约记得一些。
比方说这个巴比伦塔,以及第二律者西琳,对方是个紫色头发的女孩。
难不成是眼前这个?
陈然仔细打量对方,与剧情中光彩亮丽的女王形象不符,现在的西琳一点都不好看美丽。
那是一个瘦骨嶙峋的身体,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生命力一般,只剩下一层薄薄的皮肤包裹着脆弱的骨骼。
她的衣服己经脏得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上面沾满了泥土和污渍,仿佛己经很久没有换过。
眼睛深深地凹陷在眼窝里,毫无生气地凝视着前方,就像是两个空洞的黑洞,让人无法窥视到她的内心世。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
陈然咬紧牙关,将怒火咽进去,这一次一定要救你。
无论你叫西琳,K423还是琪亚娜。
女孩里面没有一丝一毫的情感波动,只有无尽的疲惫和绝望。
比街边的乞丐还要狼狈。
当然自己也没资格说她。
陈然刚从量子之海出来,就撞到了巴比伦塔,失去女武神装甲的他,本质上就是比较能打的普通人罢了。
练习两年半的拳脚,终不敌神机一拳。
然后陈然就被抓住了。
一番实验后发现他的价值极高,于是被塞到西琳这里。
“西琳。”
这个名字从她喉咙里挤出来。
“陈然。”
陈然看着对方没有任何希望的眼睛。
沉吟片刻道:“你想听故事吗?我讲故事贼六。”
西琳终于抬起头。
月光从铁栏缝隙漏进来,刚好照亮陈然脸上未干的血痕,也照亮他眼里某种近乎愚蠢的光亮。
西琳沉默了一会儿,轻轻点了点头。
陈然清了清嗓子,开始讲起来:“从前有一个小女孩,她生活在黑暗里,周围全是痛苦和折磨。”
“她在想为什么苦难都发生在我身上?”
“但有一天,一只神奇的鸟儿飞过她的窗前,告诉她外面有一个充满阳光和温暖的世界。”
“外面的世界不只有寒冷和黑暗吗?”
“光真的存在吗?是的,存在的。”
陈然观察西琳的表情,这个故事可真费力呀,不仅耗费脑力,而且每说一句肺都生疼。
“小女孩虽然害怕,可还是鼓起勇气跟着鸟儿走了。”
“一路上,女孩遇到了很多困难……但每次都咬着牙坚持下来。”
…………
“最后,她真的找到了那个美好的世界,还拥有了很多朋友……”
西琳抬起头,听得入神,眼中渐渐有了一丝光亮。
“后来呢?”她小声问道。
陈然笑了笑:“后来啊,小女孩用自己的力量保护着这个美好的世界,也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
西琳低下头,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西琳,你也可以像那个小女孩一样,走出这片黑暗。”
陈然认真地说。
西琳抬起头,看着陈然坚定的眼神,心中那团熄灭己久的火焰,好像又被点燃了一点。
就在这时,牢房外又传来了脚步声,两人都紧张起来……
铁门打开时传来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一道冷白的光束从缓缓开启的铁门外刺入昏暗的监室。
瞬间将潮湿地面上的霉斑和角落的蛛网照得纤毫毕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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