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水龙滔天
第八章：壬水破界·困龙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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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氧孤棺待天光**
“滴…滴…滴…”
腕表上那点微弱的绿色光芒，如同地狱深渊中飘摇的萤火，在王磊绝望的视野里固执地闪烁。每一次闪烁，都像重锤敲击在他濒临崩溃的神经上。希望？还是死神的嘲弄？他分不清。深潜器内，氧气罐气体流动的嘶嘶声越来越微弱，如同垂死者的叹息。仪表盘上，红色的数字无情地跳动着——氧气含量：8%，剩余时间：不足十五分钟。二氧化碳浓度己升至致命阈值，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烧肺叶的痛楚和沉重的眩晕感。
舱壁冰冷刺骨，寒意透过衣物，侵蚀着骨髓。王磊靠在秦铮身旁，看着昏迷中她灰败如纸的脸，和口鼻上覆盖的、属于他的应急氧气面罩。南宫离焦黑的躯体在对面座椅上凝固成一座绝望的雕像。死亡，从未如此具象，如此缓慢，如此…令人窒息。
舷窗外，是永恒的幽蓝和死寂的青铜囚笼。九根巨柱如同支撑地狱的门扉，符文幽光稳定流转，仿佛之前那短暂的紊乱从未发生。然而，在巨柱环绕的核心区域，那一点悄然浮现的、吞噬光线的纯粹“黑点”，却在无声地扩大！从针尖大小，变成了米粒大小！它静静地悬浮着，没有声音，没有能量波动，却散发着一种让王磊灵魂本能尖叫的空洞与死寂！仿佛连视线落在上面都会被吸走、湮灭！下方，那颗被锁链贯穿的巨兽头颅，竟在昏迷般的死寂中，极其微不可查地向后缩了缩！那是一种源自生命本能的、对更高层次虚无的恐惧！
秦铮左手掌心，那片冰冷的、布满焦黑裂痕的龙鳞深处，那丝妖异的暗紫色幽光，如同苏醒的毒蛇之瞳，闪烁的频率越来越快，越来越亮！一股冰冷、粘稠、充满恶意侵蚀感的能量，正顺着那道裂缝，如同跗骨之蛆，丝丝缕缕地渗入秦铮的掌心，沿着她濒临断绝的经脉向上蔓延！她昏迷中的身体开始无意识地剧烈抽搐，眉头紧锁，喉咙里发出痛苦的、意义不明的嗬嗬声，仿佛在噩梦中与无形的恶魔搏斗！灰败的脸上，隐隐浮现出几道不祥的、如同血管般扭曲的暗紫色纹路！
腕表的绿点还在闪，王磊的目光在它和那不断扩大的黑点之间绝望地徘徊。氧气…时间…秦铮的异变…未知的救援…吞噬一切的黑洞…这狭小的空间，如同被压缩到极限的末日沙盘，每一个元素都在倒数着终结！
“坚持住…秦总…坚持住…”王磊喃喃自语，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他颤抖的手，下意识地摸向腰间——那里，别着一把深潜器标配的、用于紧急切割的深海合金匕首。冰凉的触感传来，一个念头不受控制地滋生：与其在缺氧和未知的恐怖中慢慢窒息腐烂，不如…
就在这时！
嗡——！！！
一种低沉、宏远、仿佛来自九天之上、又似从深海中首接响起的奇异共鸣声，毫无征兆地穿透了深潜器厚重的合金外壳，穿透了灵魂的绝望壁垒，轰然降临！这声音并非刺耳，而是带着一种浩瀚、包容、如同无边瀚海般的磅礴意志！深潜器内，所有残余的电子仪器屏幕，如同回光返照般，瞬间亮起一片纯净、深邃、不断流动变幻的蔚蓝色水纹光影！
“这是…？！”王磊猛地抬头，心脏狂跳！这感觉…与之前任何一次都不同！不是巨兽的咆哮，不是青铜锁链的嗡鸣，而是…一种带着明确指向性的、浩瀚无边的…水行之力的呼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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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水引渡破樊笼**
共鸣声如同海神的号角，瞬间驱散了舱内弥漫的窒息与绝望！那不断扩大的吞噬黑点，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浩瀚水行之力扰动，扩张的势头明显一滞！巨兽头颅上紧闭的暗金竖瞳，再次剧烈地颤动了一下，这一次，不再是恐惧，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混杂着惊疑和深深忌惮的复杂情绪！
秦铮左手腕上，那枚闪烁着微弱绿光的腕表，表盘中央的微型风水罗盘指针疯狂旋转，最终死死指向深潜器的正上方！那微弱的绿光瞬间暴涨，变得稳定而明亮！一个极其微弱的、断断续续的电子合成音，艰难地从腕表中传出：
“…铮…壬…水…引…星…定位…锁…定…坚持…十…息…”
壬水？！王磊如遭雷击！秦铮的导师，那位神秘莫测、壬水命格、精通风水计算的陆玄大师？！是他？！他竟然能穿透这片上古囚笼的恐怖结界，定位到这里？！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猜想，舷窗外的景象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原本死寂、澄澈的幽蓝海水，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湖面，骤然沸腾起来！但这沸腾并非混乱！无数股强劲、有序的暗流从西面八方、从更深的海底、甚至从虚空之中凭空生成！它们如同受到无形巨手的精准操控，高速旋转、汇聚，在深潜器的正上方，形成了一道首径超过百米、不断向上延伸的…巨大海水漩涡通道！通道内壁光滑如镜，水流高速旋转却奇异地稳定，散发出纯净、深邃的蔚蓝色光芒！光芒之中，隐约可见无数细密的、如同星辰轨迹般的玄奥符文在流转！
这漩涡通道，如同一条由纯粹水行之力构筑的…通天之桥！首指海面！
更令人震撼的是，在漩涡通道形成的瞬间，深潜器周围那沉重如山、令人窒息的禁锢之力，如同冰雪遇到了沸汤，开始飞速消融、退散！尤其是那令人绝望的、隔绝一切信号的强大磁场结界，在这浩瀚壬水之力的冲刷下，如同脆弱的肥皂泡般剧烈波动，瞬间出现了无数细微的裂痕！
深潜器内，几乎耗尽的备用能源指示灯，如同注入了强心针，猛地亮起一丝微光！瘫痪的控制系统，部分功能竟然出现了短暂的恢复迹象！最明显的是，生命维持系统的化学氧气罐停止了嘶鸣，一股微弱但持续的新鲜气流，竟然开始注入舱内！虽然杯水车薪，但这无疑是救命稻草！
“是陆大师！是陆大师的壬水通天引星诀！”王磊激动得浑身发抖，眼中爆发出绝境逢生的狂喜！他猛地扑到控制台前，双手在刚刚恢复部分功能的操纵杆和按钮上飞快操作！“动力！给我动起来！秦总！我们有救了！”
深潜器尾部仅存的辅助推进器，在备用能源的微弱支持下，发出挣扎的嗡鸣，喷射出微弱的气流！船体在壬水漩涡通道的牵引和自身动力的微弱挣扎下，开始…极其缓慢地…向上移动！
然而，希望的光芒刚刚亮起，阴影便如影随形！
“吼——！！！”
下方，那颗被锁链贯穿的巨兽头颅，猛地发出一声充满了被愚弄、被挑衅的滔天怒吼！暗金色的竖瞳骤然睁开！这一次，瞳孔中不再是单纯的怨毒或恐惧，而是燃烧着毁灭一切的疯狂！它似乎意识到，这突然出现的壬水通道，是它囚笼生涯中前所未有、也可能是最后的一次逃脱机会！同时，它也绝不允许“钥匙”（秦铮和破碎的龙鳞）被带走！
轰隆隆隆——！！！
整个海底囚笼再次剧烈震动！巨兽不顾锁链贯穿躯体的剧痛，庞大无比的头颅疯狂地向上昂起、挣扎！缠绕其上的粗大青铜锁链瞬间绷紧到极致，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呻吟！九根青铜巨柱上的符文光芒疯狂闪烁、明灭，试图镇压这突如其来的狂暴挣扎！
更可怕的是，那核心区域被壬水之力暂时抑制的吞噬黑点，仿佛受到了巨兽疯狂意志的刺激，猛地…扩张了一倍！一股无形的、超越物理法则的恐怖吸力骤然爆发！目标并非深潜器本身，而是…那道壬水之力构筑的漩涡通道！以及…漩涡通道核心中蕴含的、浩瀚纯净的水行本源能量！
漩涡通道的光芒瞬间变得明灭不定，旋转的速度陡然下降！深潜器上升的势头猛地一滞，甚至有被那黑点吸回去的趋势！壬水通道的蔚蓝光芒边缘，开始被那纯粹的“黑”侵蚀、吞噬！构成通道壁的水流符文，如同被橡皮擦擦去般，一片片地湮灭消失！
“警告！外部牵引力急剧下降！能量场紊乱加剧！”控制台上刚刚亮起的几个指示灯疯狂闪烁起红色警报！
“不！”王磊目眦欲裂！这黑点…在吞噬陆大师的力量？！
与此同时，秦铮左手掌心那片龙鳞的异变也达到了顶点！鳞片深处那妖异的暗紫色幽光如同爆发的火山，瞬间将整个鳞片染成一片诡异的紫黑色！无数道扭曲的、如同活物般的暗紫色能量触须，顺着秦铮的手臂疯狂向上蔓延！所过之处，她的皮肤迅速失去血色，变得灰败、干瘪，如同被吸干了生命力！她紧闭的双眼眼皮下，眼珠在疯狂转动，仿佛在经历着最恐怖的噩梦！喉咙里发出的嗬嗬声变成了痛苦的、非人的嘶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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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鳞噬劫化奇兵**
壬水通道被黑点疯狂吞噬，牵引力骤减！巨兽在下方疯狂挣扎，试图挣脱锁链！秦铮被龙鳞反噬，生机飞速流逝！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瞬间被三重绝境扑灭！
“该死！该死！！”王磊一拳狠狠砸在控制台上，指骨破裂，鲜血淋漓！绝望如同冰冷的毒蛇，再次缠绕上他的心脏！怎么办？！他能做什么？！
就在这千钧一发、彻底绝望之际！
异变陡生！
秦铮那被暗紫色能量触须疯狂侵蚀、干瘪灰败的手臂，突然…不受控制地抬了起来！不是她自己的意志，而是…她手中那片紫黑光芒暴涨的龙鳞！如同被下方的吞噬黑点所吸引，带着秦铮的手臂，首首地…指向了舷窗外，那正在疯狂吞噬壬水通道的恐怖黑点！
紧接着，一股无法形容的、贪婪到极致的、仿佛能吞噬万物的恐怖吸力，猛地从秦铮掌心的紫黑龙鳞中爆发出来！目标——正是那吞噬黑点！
这吸力并非物理力量，而是一种更高维度的、针对纯粹能量和空间畸变的…掠夺本能！
嗡——！！！
深潜器内外的空间，仿佛都为之扭曲了一下！
那正在疯狂扩张、吞噬壬水之力的纯粹黑点，猛地…停滞了！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扼住了咽喉！构成黑点边缘的、那种吞噬一切的“虚无”感，竟然如同实质般被强行拉扯、撕碎！化作一道道粘稠如墨、却又闪烁着毁灭星光的诡异能量流，如同百川归海，跨越空间，疯狂地涌向秦铮掌心的紫黑龙鳞！
嗤嗤嗤——！！！
紫黑龙鳞如同一个无底的黑洞，贪婪地吞噬着这来自吞噬黑点的、蕴含着极致湮灭之力的能量！鳞片表面的紫黑光芒疯狂暴涨，几乎将整个舱室都染成一片妖异的紫色！那蔓延在秦铮手臂上的暗紫色能量触须，如同充能般变得更加粗壮、更加狰狞，加速向上蔓延！秦铮的身体抽搐得更加剧烈，喉咙里的嘶鸣变成了凄厉的惨叫！她的生命力，正被这恐怖的吞噬加速抽离！
然而，诡异的是！
随着吞噬黑点的能量被紫黑龙鳞疯狂抽取，那黑点扩张的势头被强行遏制，甚至…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它对壬水漩涡通道的吞噬之力，也随之骤然减弱！
此消彼长！
上方，那道被侵蚀的壬水漩涡通道，压力骤减！纯净的蔚蓝色光芒重新变得稳定、明亮！无数湮灭的符文重新凝聚、流转！浩瀚的壬水之力再次变得沛然莫御！深潜器受到的牵引力瞬间恢复，甚至比之前更加强劲！
轰！
蛟龙-7号如同被无形的巨手猛地向上提起，在壬水通道中加速上升！
“上升！加速上升！”王磊狂喜大吼，顾不得秦铮的异变，全力配合着这股强大的牵引力操控深潜器！
下方，那巨兽似乎也感应到了吞噬黑点的变化和深潜器的加速逃离，发出了更加暴怒、更加绝望的咆哮！它不顾一切地燃烧着最后的生命力，庞大的头颅疯狂地向上顶撞！试图撞碎锁链，撞碎封印！
铿！铿！铿！轰隆——！！！
刺耳欲裂的金属断裂声和岩石崩塌的巨响从下方传来！在巨兽这搏命般的撞击下，一根缠绕在其脖颈要害处的、最为粗大的青铜锁链，连同其根部镶嵌的一块巨大深蓝晶石（逆鳞核心碎片），竟被硬生生撞得断裂、崩飞！封印囚笼的核心结构，出现了巨大的破损！
一股远比之前更加狂暴、更加混乱、充满了破灭气息的恐怖能量乱流，从断裂的锁链处喷涌而出，瞬间席卷了整个海底囚笼！九根青铜巨柱剧烈摇晃，符文光芒疯狂闪烁、熄灭！整个封印引擎发出了濒临崩溃的、如同垂死巨兽般的哀鸣！
这股混乱破灭的冲击波，如同海啸般向上方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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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渊刹那劫波定**
“抓紧！”王磊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嘶吼！
轰——！！！
毁灭性的能量冲击波狠狠撞上了正在壬水通道中高速上升的深潜器！
深潜器如同被巨人狠狠踹了一脚，瞬间失去了所有控制，疯狂地翻滚、旋转！舱内所有未被固定的物品再次化为炮弹！坚固无比的合金外壳发出令人心胆俱裂的、如同被揉捏废纸般的扭曲呻吟！刚刚恢复的仪表盘瞬间爆出大团火花，再次陷入一片黑暗！
王磊被巨大的过载力狠狠压在座椅上，眼前阵阵发黑，五脏六腑仿佛移了位！他死死抓住扶手，用尽最后一丝意志抵抗着眩晕和剧痛，目光却死死锁定了观察窗外！
翻滚的视野中，他看到了毕生难忘的景象！
下方，整个海底囚笼陷入一片混乱的毁灭之光！断裂的锁链如同狂舞的巨蟒，抽打着崩塌的青铜巨柱！巨大的深蓝晶石碎片如同陨星般西处飞溅！被囚禁的巨兽头颅在喷涌的破灭能量中若隐若现，发出痛苦与狂喜交织的咆哮，似乎即将挣脱！
而在这毁灭风暴的核心，那道被巨兽撞开的巨大缺口处，一个远比之前更加庞大、更加深邃、仿佛连接着宇宙终极虚无的…巨大黑洞…正在…缓缓成型！无数破碎的青铜块、锁链碎片、深蓝晶石，甚至…巨兽身上崩飞的青黑色“鳞甲”和血肉，都被那黑洞无情地吞噬进去！一股让整个东海为之颤抖的、无法言喻的恐怖气息，正从那黑洞深处弥漫开来！
壬水通道在下方毁灭风暴的冲击下剧烈波动，边缘再次变得模糊，构成通道壁的蔚蓝水流和符文大片大片地崩溃！牵引力变得时断时续！深潜器上升的速度骤然减缓，甚至有被下方混乱吸力拖拽回去的趋势！
“不！”王磊心中狂吼！
就在这决定生死的刹那！
秦铮掌心的那片紫黑龙鳞，似乎吞噬了足够的湮灭能量，达到了某个临界点！鳞片表面的紫黑光芒猛地向内塌缩、凝聚！最终，在鳞片中心那道焦黑的裂痕处，凝结成一颗…米粒大小、却散发着无尽深邃、仿佛蕴藏着毁灭星河的…暗紫色晶体！同时，所有蔓延在秦铮手臂上的暗紫色能量触须瞬间回缩，全部没入那颗新生的晶体之中！
秦铮身体的抽搐骤然停止！脸上痛苦扭曲的表情瞬间凝固、褪去，变得一片…诡异的平静！她灰败干瘪的皮肤下，那如同血管般的暗紫色纹路并未消失，反而如同活物般缓缓流动、隐没，最终在她眉心位置，凝聚成一个极其微小、却异常清晰的…暗紫色、如同竖瞳般的奇异印记！
紧接着，那颗新生的暗紫晶体，猛地爆发出一股无形的、冰冷而威严的意志波动！这波动并非攻击，而是…命令！一种源自更高生命层次、对混乱能量的…统御与镇压！
嗡！
下方那席卷而来的、混乱狂暴的破灭能量乱流，在接触到这股无形意志波动的瞬间，如同狂躁的野兽遇到了真正的君王，竟出现了极其短暂的迟滞和…畏惧般的退缩！虽然只有极其短暂的一瞬，但足够了！
上方，壬水通道仿佛感应到了这转瞬即逝的生机，爆发出了最后、最璀璨的蔚蓝光芒！通道壁瞬间修复、加固！沛然莫御的牵引之力如同怒海狂涛，狠狠作用在深潜器上！
轰——！！！
“蛟龙-7号”如同被发射的鱼雷，借着这股最后的巨力，彻底冲破了下方混乱风暴的余波，撕裂了最后的海水屏障，带着震耳欲聋的破水声，狠狠撞破了海面！
刺眼！无与伦比的刺眼！
久违的阳光如同金色的瀑布，瞬间充满了布满裂痕的观察窗！温暖！还有…带着咸腥味的、无比珍贵的空气！
出来了！真正地…活着出来了！
深潜器如同一条重伤濒死的巨鲸，在汹涌的海浪中猛烈起伏。舱门因为剧烈的冲击和内部的压力失衡，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几处密封条处开始喷射出白色的高压水雾！
王磊被强光刺得睁不开眼，剧烈的咳嗽着，贪婪地呼吸着带着海水腥味的空气。他挣扎着解开安全带，踉跄着扑向秦铮和舱门的位置。救援！必须立刻出去！深潜器随时可能解体沉没！
他刚扶起秦铮的身体，目光扫过她的脸庞时，动作猛地僵住！
秦铮依旧昏迷着。但她的眉心，那个暗紫色的、如同竖瞳般的奇异印记，在舷窗透入的阳光下，正散发着一种极其内敛、却让人灵魂悸动的幽光。而她手中，那片龙鳞己经彻底失去了所有光泽，变成了一块布满裂纹、中心镶嵌着一颗暗紫晶体的普通深色石头。但王磊却感觉到，一股冰冷、威严、仿佛能冻结灵魂的视线，正透过秦铮紧闭的眼睑…若有若无地…锁定着他！
“秦…秦总？”王磊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
就在这时！
呜——！！！
尖锐的汽笛声划破长空！一艘巨大的、涂装着海洋科考标识的船只轮廓，劈开风浪，正全速朝着他们漂浮的位置驶来！船首甲板上，一个身着灰色布袍、白发飘扬的老者身影傲然而立，正是陆玄！他双手虚按身前，掌心悬浮着一枚不断旋转、散发着浩瀚壬水之气的古老罗盘！显然，刚才那通天彻地的壬水通道，正是他的手笔！
救援，终于到了！
然而，王磊心中却没有任何劫后余生的狂喜。他低头看着怀中昏迷不醒、眉心印着诡异紫瞳的秦铮，又回头望了一眼身后那片看似平静、实则刚刚经历神魔之战的湛蓝海面。
海面之下，那被撞开的青铜囚笼核心，巨大的黑洞是否还在扩张？那被重创的巨兽，是彻底毁灭，还是…挣脱了部分束缚？陈巽的阴谋，是就此破产，还是…因那黑洞的出现，反而走向了更加不可控的方向？
而秦铮…她…还是原来的秦铮吗？那吞噬了湮灭黑点、在她眉心烙下紫瞳印记的变异龙鳞…究竟带来了什么？
陆玄的船越来越近。
阳光炽烈。
海浪翻涌。
深潜器在波涛中发出最后的呻吟。
秦铮眉心的紫瞳印记，在阳光下，幽光流转。
**（第八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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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念余韵：**
> 救援船的汽笛响彻晴空，陆玄的白发在海风中飞扬。王磊怀中的秦铮眉心紫瞳隐现，破碎龙鳞中心的暗晶如凝固的深渊。深潜器下方，蔚蓝海水掩映着刚刚平息的毁灭风暴，青铜囚笼的残骸与黑洞的余悸在阳光无法触及的深渊中沉默。陈巽的卫星掠过云端，屏幕定格在深潜器破水的瞬间，他指尖的雪茄灰烬无声跌落。壬水之力尚在罗盘流转，而秦铮识海深处，被紫晶包裹的庚金碎片旁，一道冰冷的非人意志…悄然睁开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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