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青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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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青禾

 

“陆月你最近在B市吗”绿泡泡上弹出青禾的消息。

“在呀!在呀!”陆月看到青禾的消息,很是开心,毕竟苏青禾可是个大忙人,难得联系自己。

“我这个月29号到B市,要在那里出差一周,做好接待我的准备。”陆月看到消息开心不已,自己已经好久没与青禾见面了。

苏青禾是陆月最最要好的朋友,两人的缘分是从高中开始的。陆月没想到自己竟会考上WH一中。她是个不算聪明的女孩,日常学习十分用功,除了听听音乐、看看电视或者周末去爷爷奶奶家帮忙等活动外,她便一头扎进了书本里。

她的这份用功并非来源于父母的“望女成凤”,相反的是,爸爸妈妈看到她埋头书本的样子,还会时常劝她多出去走走。陆月只是觉得学习并没有其他学生感觉的那么无聊,除了数学的几何题让她有些摸不着头脑外,历史的浩瀚、化学的神奇、解开习题时的成就,还是让她别有一番乐趣在其中的。

陆月还记得初见苏青禾时的惊艳,开学的第一天,陆月来的比较早,选了一个靠窗的座位安安静静坐着,眼睛时不时的扫视教室里的其他同学。突然她的视线被在门口一位同学所吸引:她半扎着马尾辫,身着一件白色短袖,搭配一条浅蓝色的牛仔长裤,简约又不失青春的活力满满;心形的脸上绽放着甜甜的笑容,弯月般的眉眼满是灵动,眸光清澈明亮,鼻梁挺翘,唇角弧度自然上扬,脸颊的两侧挂着若隐若现的酒窝,似盛着清甜的酒。意识到自己的失礼,陆月赶紧低下了头,有些懊悔自己刚刚的失态。

陆月见过不少令人惊艳的美女,却从未像此刻这样,被这位同学身上的气息撞击了心脏——那是未经雕琢的青春感,像初夏清晨带着露水的青草香,自然而然地漫了过来。

班主任的分桌使得缘分更进一步,当看到旁边座位上的苏青禾,陆月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

“你好,我叫苏青禾,很高兴能成为你的同桌”一只纤细的手伸了过来,似初生的白色玉兰花瓣,指尖圆润透着淡淡的粉,指甲干净整齐,边缘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陆月有些受宠若惊,伸出手轻轻握了一下,“你好,我叫陆月,很高兴能成为你的同桌”。

班主任的到来,打断了这场自我介绍,高中三年的奋斗生活就在她俩透着些许傻气的自我介绍中拉开了帷幕。

高中三年,陆月在苏青禾的影响下,对于美女有了新的认知。课间教室的窗边,苏青禾将眼前碍事的碎发别到耳后,后排男生的窃笑声响起,玻璃上映出他们搞怪的模样。她转笔的动作顿了顿,指尖划过习题册上未解完的函数题。习题册下探出的半张草稿纸上,有铅笔描绘的一只发夹的雏形,铅笔的划痕与油性笔的公式印记交叠,交织成了深浅不一的网格。

苏青禾没有理会他们,而是重新取了一张草稿纸,参考课本上的例题,寻求解题思路。

在家长、教师、甚至以前的陆月眼里,看到这个画面的瞬间,关注到的可能只有那个铅笔描绘的、未曾完结的发夹,油性笔划出的层层推理公式便被轻易的忽视掉了。于是这个场景就被简化成了“漂亮女生不读书,只会把心思放在打扮上。”其实那个小小的发夹草稿可能就是解题烦躁时的调节剂,短暂的释放被难住的压力。

苏青禾从来不会因为自己出众的外貌就懈怠内在的成长。高中三年,她多次出现在嘉奖台上,或是物理竞赛二等奖,或是绘画比赛一等奖,又或是演讲比赛第一名……她的身影也时常出现在各类晚会的舞台上,有时以主持人的身份,有时以钢琴演奏者的身份……

高中时期,不少人会问陆月,有这样一个光芒万丈的同桌,会不会感觉压力倍增,陆月都会坚定的回答说“不会”。在大多数人看来,苏青禾是一个才貌双全、品学兼优、灵动得体、内外兼修,集智慧、修养与青春活力于一身的“完美高中生”。但是,在与苏青禾的朝夕相处中,陆月发现了她不少幼稚可爱时刻,打碎了对她的“滤镜”。

她曾用生物的遗传学知识分析自家猫的毛色遗传规律,用了一天的时间画了整整三页家谱图,最后得出“楼下橘猫可能是它太爷爷”的结论,还认真写了封信给橘猫主人“科普”。

她在背单词时会突发奇想,用线性代数矩阵排列词根词缀,初衷是想提高效率,结果最后却沉迷于研究“哪些字母组合能组成最搞笑的单词”,比如把“abandon”拆成“a+ban+don(一个被禁止的唐老鸭)”。(注释:a:一个;ban:禁止;唐老鸭:Donald Duck。)

她还用试图用地理知识计算“班级饮水机接水的最优站位角度”,旨在避免排队时被后面的人撞到。结果在实施过程中因为太专注于计算,把水接到满溢出,烫到了自己的手。陆月想起青禾蹲在地上边吹手边生闷气的样子还是忍不住发笑。

…………

在陆月心中,苏青禾不仅仅是并肩同行的挚友,更是穿越风雨时始终紧握她双手的姐妹。

当陆月对着习题册愁眉不展,看着笔记本上的数学公式纠缠成乱麻时,苏青禾总会放下自己的书本,用红笔在草稿纸上列出清晰的解题脉络,将那些缠绕在陆月头脑中的公式一一捋清。

每当遇到后排男生对陆月恶作剧时,苏青禾总能挺身而出,言辞锐利却不失分寸,三两句便让这些男生羞愧地低头认错,末了还会轻轻拍拍陆月的手背:"别怕,有我呢。"

而真正让陆月把她视作家人的,是父母去世那段晦暗时光。苏青禾会在放学后默默陪她坐在空荡荡的房间里,不说多余的安慰,只是安静地陪着她,或是在她偷偷抹泪时,把纸巾递到她冰凉的手心。那些沉默的陪伴像冬日炭火,一点点焙暖了陆月被悲伤冻僵的心。岁月流转,她们的手始终紧紧相握,将少女时代的风雨,都酿成了彼此生命里最温润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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