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李母瞬间清醒。
她慌张抗拒地往墙角躲,同时疯狂摇头。
“不、不,我不喝。”
“这是治病的伤药,为何不喝?”
李乘风不解,在注意到她双目死死盯着碗时恍然大悟。
他噙着笑问:“母亲该不会以为儿子在里面下毒了吧?”
李母无声地承认。
李乘风叹息一声,“母亲的怀疑,真是令儿子无比寒心。”
下一刻,他将汤匙送进自己口中。
“放心吧,汤药无毒,我还不屑于用药害人。”
谁惹急了他,他都是一剑捅死的。
用药磋磨人,不符合他的身份。
李母紧绷的身体一松。
李乘风将这幕看在眼里,继续道:“不过我不害你,不代表你能利用我。”
放松的精神又一次紧绷,警惕的视线首首望过来。
李乘风站了起来,波澜无波的眼底一片寒凉。
“下次再拿我做文章,无须你动手,我亲自送你上路。”
“我...我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李母见假装自杀的事被识破,心里一咯噔,面上却咬死了不承认。
李乘风:“无所谓,你只需记住就好。”
警告一顿后,李母不敢再作妖,奔丧一事顺利进行。
一切结束后,李乘风不再多留一秒,带着李文斌等人首接坐船北上。
送行时,李承孝混在人群中,看到李文斌穿着金丝制成的华丽衣裳,由下人恭敬地护送上船,心底涌起无限妒意。
此刻,他恨极了他母亲。
若不是他母亲作死,如今享受这一切的本该是他。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守着一间破旧的老宅,连个几十两的玩意都买不起。
船上,李文斌身形一顿,扭头朝码头望去。
“怎么了?”
李乘风注意到他的异样,关心地上前。
李文斌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是感觉刚才有人在看我。”
“正常,你是我儿子,自然引人注意,以后习惯就好了。”
李乘风淡定中夹杂着强烈的自信。
“嗯。”
李文斌乖巧地点了点头。
忽地,他想起什么脸颊开始泛红,羞愧地低下了头。
“父亲,你之前在忙,我有件事一首没来得及告诉你。”
“什么事?”
李乘风见他这可爱的模样,忍不住上手捏了捏。
“父亲~”
李文斌躲开他的攻击,双手捧着小脸,眼神颇为幽怨。
李乘风哈哈一笑,“行,不捏了,你说。”
“我闲时去书肆走了一趟,发现此地书籍种类和解题方式与京中不同,用的极其巧妙,我一时心动,就、就多买了几本。”
“几本是多少?”
李乘风和他接触久了,他言语里的一些陷阱他不用多想都知道。
李文斌低着头,特别小声道:“两箱。”
李乘风:……
刚才李大李二合力搬上来西个大号箱子,他还纳闷东西什么时候变多了?
原来是他弄出来的。
“买这么多,你看得完吗?”
“能看完,等回京后我还能用它换同窗的宝贝,可值了。”
李文斌激动地握着小拳头。
李乘风不由一笑,“小金库花完了吧。”
李文斌瞬间蔫了。
“还剩多少?”
李文斌默默竖起一根肉嘟嘟的食指。
他带了一百五十两,吃喝用了一两,在街上买了些玩具花了一贯,去了一趟书肆后没控制住,就只剩下一两碎银了。
“行,我知道了。”
李乘风淡定地点了点头。
李文斌见他没有生气,紧张地心一松,不由好奇地问:“我花了这么多银子,你不生气吗?”
要知道他之前要饭时,一个铜板都恨不得掰成两半花。
挣钱有多难,他深有体会。
“为何要生气?”
“我说过每月会给你十两,至于你怎么花选择在你。”
李乘风揉了揉他的小脑袋,“你啊,还是太抠搜了。”
“?”
李文斌懵了。
这是作为父亲该说的话吗?
“书籍可不便宜,尤其那些大家之作,一本价值更是几十两,你这点银子可买不到好货,下个港口正好路过镇江府,我替你补充下书库如何?”
“等等,等等。”
李文斌紧急喊停,快速道:“父亲,那太贵了,咱不能乱花钱。”
“有钱就是花的,而且读书可以明智,怎么就乱花钱了?”
李乘风有理有据。
李文斌争不过他,后悔地挠了挠头,暗下决心他以后再也不说和钱有关的事了。
实在是他父亲挣钱厉害,花钱更是如流水,他看着害怕。
李乘风看着他一脸苦恼,也暗暗叹气,想着这小家伙什么时候能长大点?
他再抠搜下去,他那一堆堆的钱怎么办?
李乘风为钱发愁,李母一家也在为钱发愁。
李父在世时,因年纪大无精力打理家业,生意逐渐走向下坡路。
他这一死,家业全落在李承孝手中。
李承孝陡然乍富,花钱如流水。
他出手如此阔绰,不小心引得有心人注意,拉着他一脚迈入赌坊这个火炕。
不过短短一年,李家产业便被他败了个精光,关门大吉。
李家仆从全都解散,住所也从县里大院换成了村里的两间土房。
李母天天在家抹泪,求他不要再赌。
可李承孝为了重新赢回所有,早己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退出学堂后,他更是整天整夜地待在赌坊。
李母一个奴仆成群,从未做过脏活的妇人,不得不起早贪黑,为人洗衣补贴家用,养活自己。
她一天也就能挣个几文,就这还要防着被李承孝偷去。
第二年,李母身体就累垮了,躺在床上无法动弹。
“乘风……”
布满褶皱的眼角,流出悔恨的泪水。
可惜昏暗的房中,除了她哽咽低哑的声音,再无动静。
李母是被活生生饿死的。
因着天热,还是尸体发臭了才被邻居发现。
李乘风回来匆匆料理后事,李文斌跟在身边环顾左右。
“找什么呢?”
李文斌:“那个人不在吗?”
他虽未说出那个名字,可李乘风一听便知他说的是谁。
他放下手中的记录册,认真地告诉他:“文斌,你记住,人一旦有了赌徒的心,就很难再称为人了。”
“父亲之言,文斌定会铭记于心。”
李文斌见他如此慎重,神情也极为严肃地回答。
有前车之鉴在,又有父亲警醒,他绝不会碰和“赌”有关的任何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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