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西十九章 门外的死神与荆棘的徽记
门铃声如同催命的丧钟,疯狂地、毫无规律地砸在公寓死寂的空气里!“叮咚!叮咚!叮咚!” 一声比一声急促,一声比一声暴戾!伴随着沉闷的、用拳头甚至可能是钝器砸门的“砰砰”声!
**“开门!薇拉·索恩!我知道你在里面!”**
一个粗嘎、带着浓重西班牙语口音、如同砂纸摩擦的男声在门外嘶吼!那声音苏晚绝不会认错——圣地亚哥·洛佩斯!他竟然亲自找上门来了!
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巨手,瞬间扼住了苏晚的喉咙!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冲向了西肢,又在下一秒冻结!她甚至能听到自己牙齿细微的咯咯碰撞声!
洛佩斯!这个满手血腥的南美矿枭!他竟然追到了苏黎世!追到了她的公寓门口!那句“南美丛林的方式帮你永远闭嘴”的死亡威胁,不是恐吓,是预告!
腰间的伤疤在极度的惊恐下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她猛地低头,看向自己手中那个刚刚被发现的、工程师的备份笔记本!还有那句绝望的「救……」!
是因为这个?!洛佩斯知道了她发现了备份?!还是……仅仅因为她在档案中心的行为,被他误认为还在追查红山?!
“砰砰砰!” 砸门声更加猛烈!整个门板都在剧烈震动!锁链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臭!别以为躲在里面就没事!把东西交出来!否则我炸了这扇门!让你和你的秘密一起见鬼去!”** 洛佩斯的声音充满了暴戾和毫不掩饰的杀意!
炸门?!他绝对干得出来!
苏晚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巨大的求生本能瞬间压倒了恐惧!她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困兽,爆发出惊人的速度!
她一把抓起那个深棕色的备份笔记本!顾不上腰间的剧痛,猛地扑向客厅的小圆桌!桌上还摊着她藏有母亲寄来照片的旧围巾!她将笔记本胡乱塞进围巾里,用力一卷!然后抱着这团至关重要的东西,跌跌撞撞地冲向卧室!
身后,砸门声和洛佩斯的咆哮如同跗骨之蛆!
**“三!二!……”** 洛佩斯开始倒数!那声音如同地狱的丧钟!
苏晚冲进卧室,反手锁上门!她扑到床边,想寻找可以藏身或抵抗的东西!但卧室里空荡荡,只有一张床和一个衣柜!窗户!她猛地看向窗户!但这里是高层公寓!跳下去必死无疑!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她淹没!无处可逃!
**“一!!”**
洛佩斯的咆哮如同炸雷!
紧接着!
“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如同爆炸般的巨响猛地从公寓大门方向传来!巨大的冲击波甚至让卧室的门板都剧烈震动!金属扭曲断裂的刺耳声音、木屑飞溅的声音、还有洛佩斯那疯狂的吼叫混杂在一起!
门被炸开了?!他真的炸门了?!
苏晚的大脑一片空白!巨大的声浪冲击着她的耳膜,带来一阵眩晕!她死死抱着怀里的围巾包裹,身体紧贴着冰冷的墙壁,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炸开!
脚步声!沉重、急促、充满杀气的脚步声!如同死神的鼓点,穿过客厅,朝着卧室方向狂奔而来!
**“找到你了!臭!”** 洛佩斯那如同恶魔般的咆哮声近在咫尺!
完了!
苏晚绝望地闭上眼睛,死死护住怀里的围巾包裹,等待那致命的一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砰!”
一声比刚才爆炸声更沉闷、更短促、带着巨大穿透力的巨响!像是……霰弹枪?!在极近的距离内轰然响起!
**“呃啊——!!!”**
紧接着,是洛佩斯那陡然变调、充满了痛苦和难以置信的凄厉惨嚎!
金属弹丸穿透血肉骨骼的恐怖声响随之传来!还有重物轰然倒地的沉闷撞击声!
发生了什么?!
苏晚猛地睁开眼!巨大的震惊和茫然让她浑身僵硬!她屏住呼吸,耳朵紧贴着门板。
门外客厅里,死一般的寂静!只有一种液体滴落在地板上的“滴答……滴答……”声,在死寂中显得格外清晰、恐怖!
没有洛佩斯的咆哮,没有脚步声,只有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滴答声!
几秒钟后,一个极其轻微、几乎难以察觉的脚步声在客厅里响起。那脚步声沉稳、谨慎,带着一种专业的、如同猫科动物般的轻盈,缓缓靠近卧室门口。
不是洛佩斯!也不是他的同伙!
苏晚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是谁?!
脚步声停在了卧室门外。
一片死寂。
苏晚甚至能听到自己血液冲刷耳膜的轰鸣声。她死死捂住嘴,不敢发出一丝声响,恐惧地望着那扇薄薄的门板,仿佛下一刻就会有子弹穿透它!
门外的人似乎也在倾听里面的动静。
几秒钟后。
“嗒。”
一声极其轻微的、金属物件掉落在卧室门内地板上的声音响起。
然后,那个沉稳的脚步声再次响起,迅速远离,穿过一片狼藉的客厅,消失在了被炸毁的公寓大门方向。
走了?
苏晚僵在原地,过了足足十几秒,才敢小心翼翼地、极其缓慢地转动门锁。她将门拉开一条缝隙,心脏狂跳着,警惕地向外看去。
客厅里一片狼藉!
公寓那扇坚固的防盗门如同被巨兽撕咬过,扭曲变形,门锁部分被炸开了一个狰狞的大洞,金属碎片和木屑散落一地!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火药味、硝烟味,还有……浓重的、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灯光下,客厅地板中央,一大滩暗红色的、粘稠的液体正在迅速蔓延!而在那血泊边缘,散落着几颗扭曲变形的金属弹丸——是霰弹枪的独头弹!
洛佩斯……倒下了?!
苏晚的目光惊恐地扫视。没有看到洛佩斯的尸体,只有那滩触目惊心的血泊和一条被拖拽向大门的、断断续续的血痕!显然,开枪的人或者他的同伙,在击倒洛佩斯后,迅速将人拖走了!
干净!利落!残忍!
是谁?!是谁救了她?!又或者……是谁抢在洛佩斯之前,要拿走她手里的东西?!
苏晚的指尖冰凉,颤抖着将门缝拉大一些。目光落在卧室门内的地板上。
那里,静静地躺着一枚硬币大小的东西。
不是硬币。
那是一枚用黑色金属打造的、边缘锋利的荆棘徽记!和她从荆棘资本文件袋里撕碎的火漆印、名片上的微缩图案一模一样!徽记冰冷、沉重,在灯光下泛着幽暗的光泽,上面似乎还沾着一点……暗红色的、新鲜的血迹?!
荆棘资本!
是荆棘资本的人?!
傅承砚?!科尔?!还是……那个神秘的、钥匙柄上刻着「C」的人?!
一股寒意混合着巨大的荒谬感席卷了苏晚!荆棘资本的人,救了她?还是……在洛佩斯动手前,抢先一步“处理”了他?!
那枚染血的荆棘徽记,是警告?是标记?还是……另一种形式的“保护”?
巨大的眩晕感和劫后余生的虚脱感猛地袭来!苏晚再也支撑不住,双腿一软,靠着门框滑坐在地。冰冷的汗水瞬间浸透了她的后背。她死死抱着怀里那个藏着笔记本和照片的围巾包裹,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客厅里,浓重的血腥味和硝烟味混合在一起,如同地狱的气息。那滩暗红的血泊在灯光下,反射着诡异而冰冷的光。
“滴答…滴答…”
血滴落的声音,像死神的秒针,在这片死寂的狼藉中,清晰地敲打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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