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生死炼金
残月从琉璃瓦的缝隙漏下来时，潘代红蹲在皇城西街的角落，手中紧握着一片青铜残片。昨夜在古坛废墟中拾得的碎片此刻正泛着暗红光晕，像一滴凝固的血。他舔了舔干裂的唇，掌心的血色纹路在月光下洇开细密的脉络，如同某种古老的图腾。
铁无疆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挺拔，他的青铜纹身在指缝间流转着诡异的光。"你果然没骗我。"铁无疆的剑鞘在青石板上磕出清脆声响，"这碎星流派的技法，倒像是在为某种契约铺路。"
潘代红没有回答。他指尖轻轻青铜残片的边缘，碎星流派的「蚀星锤」技法在脑海中浮光掠影——那是他从铁匠铺后巷捡到的半截断锤上悟出的绝学。每当锤击落下的刹那，他总能看见铜汁里浮动的星轨，就像现在，残片上隐约浮动的纹路突然与掌心的血色纹路共振，发出细如蚕丝的嗡鸣。
"别碰那页。"柳如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墨香。她手中的画卷被夜风吹得簌簌作响，素绢上的墨色不知何时己凝成一汪流动的墨汁。潘代红的瞳孔剧烈收缩，他看见那墨汁中浮现出密道的平面图，每一道折线都渗着暗红光芒。
萧衍的禁军在密道尽头的火炬突然熄灭。铁无疆的剑尖挑起一簇火苗，在墙壁投下摇晃的阴影。"你是想用这青铜残片唤醒的秘宝之力，来对付我？"铁无疆的冷笑刺破寂静，他手腕翻转间，青铜纹身竟在空气中蚀刻出细小的裂痕。
潘代红的指尖颤抖着将残片贴在掌心。碎星流派的「蚀星锤」技法在此刻发挥奇效，青铜残片表面的锈迹开始沸腾，化作细碎的火种往掌纹中坠落。血色纹路急速蔓延，他听见自己骨骼深处传来金属熔化的声响，仿佛整个人正在被锻造。
"这是炼金阵图。"柳如烟的画笔突然划破黑暗，墨汁在墙壁上勾勒出繁复的纹路。潘代红的瞳孔骤然放大——那些纹路竟与他掌心的血色纹路形成呼应，如同两股相斥的能量在密道中交缠。他看见自己的影子开始扭曲，化作无数铁屑在阵图中流转。
密道深处忽然传来石块崩裂的闷响。萧衍的禁军在狭长甬道中布下的机关陷阱开始运作，铜汁凝成的锁链从穹顶垂落，如蛛网般笼罩前行的三人。铁无疆的青铜纹身骤然亮起，他长剑出鞘的刹那，密道地面的青苔竟化作铁屑，在空中形成旋转的漩涡。
"以这青铜残片为引。"潘代红咬破舌尖，血珠坠落在漩涡中心。碎星流派的「裂空锻魂」之术在此刻全面释放，他感觉体内的铁屑突然具象化，化作无数细小的银针刺入阵图纹路。柳如烟的画笔在空中悬停，墨汁凝成的符文如活物般游走，与铁屑编织成新的图腾。
当最后一根铜链断裂时，潘代红看到自己的血肉正在与青铜残片融合。掌纹中的血色纹路突然凝结成六芒星的形状，他听见利刃破空的声响——铁无疆的剑气与从阵图中迸发的金光在密道中碰撞，激起的余波将石壁震出蛛网裂痕。
"你的血脉..."铁无疆的剑尖凝着血珠，青铜纹身在月光下泛着不详的青芒，"与乾坤炉的契约关系只剩下最后一道封印。"
潘代红的指节己经沁出鲜血。他望着掌心凝结的六芒星，突然明白这件青铜残片非但没有破坏秘宝之力，反而在修补某种古老的链接。柳如烟的画笔在空中画出最后一个符号，墨汁突然化作血色液体顺着墙缝渗落，将整个密道染成诡异的暗红。
当萧衍的禁军冲进来时，他们看到的不是潘代红的倒影——而是无数流动的铁屑在空中形成星图。柳如烟的画笔在虚空勾勒出的图腾突然显现出真实形状，那分明是前朝祭坛的全貌。铁无疆的剑气在铁屑中激荡，青铜纹身的裂痕竟开始侵蚀他的掌纹。
"这绝不是寻常的秘宝碎片。"铁无疆的剑尖吞吐着金光，他身上的青铜纹身突然与潘代红的六芒星碰撞出刺目火花，"这些纹路在诉说一个被遗忘的真相——"
潘代红的瞳孔猛地收缩。他看见自己掌心的六芒星开始转动，那些金光竟是七道，其中一道首指密道顶部的壁画。壁画上描绘的正是乾坤炉的形貌，但炉身周围环绕的并非祥云，而是无数倒悬的青铜碎片。当最后一道金光掠过壁画时，整座密道突然发出金属变形的声响，穹顶的青苔像被灼烧般剥落，露出下方密布的青铜浮雕。
柳如烟的画笔突然断裂，墨汁在空中凝结成血色的锁链。她的面色苍白如纸，眼神却始终紧锁潘代红的掌纹："每使用一次秘宝之力，你的血色纹路就会更接近前世的记忆。那六芒星的形状...是前朝「逆命剑谱」的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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