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歇后的十六铺码头弥漫着水腥气,沈砚秋踩着潮湿的跳板前行,发间黄铜别针尾端的缠枝莲纹沾了水汽,在晨光中映出细碎的光。她攥着王大麻子翡翠烟袋里掉出的船票,票根处"鸢尾花码头"的铅笔字迹被雨水洇开,露出底下用指甲刻的半朵残莲——与母亲绣绷上的 identical。
"小姐,第三号码头的铁锚上缠着红绳。"青梧的竹篮里,雪蚕茧正贴着篮壁蠕动,茧丝泛出与解药相同的淡紫色。锈迹斑斑的铁锚上,红绳打了个双鱼结,绳头坠着枚刻"辛"字的铜扣,与周仲麟平安扣上的配饰 identical。沈砚秋伸手触碰绳结,绳身突然弹出根银线,线尾系着片油纸,油纸上用糖霜画着货舱结构图。
"糖霜遇水会显影。"春桃的手指划过油纸,袖口露出的银锁在水汽中泛着冷光。沈砚秋想起她母亲佩兰嫂子的船票,1910年端午那班商船的航线图与这张 identical,只是货舱标记处多了个鸦片烟枪的图案。"周老太太用商船运毒蓝母液。"
货舱里堆着盖着帆布的木箱,沈砚秋用黄铜别针撬开箱盖,里面没有军用帆布,只有码放整齐的青花瓷罐,罐身绘着东洋菊,与苏曼殊旗袍上的 identical。春桃掀起帆布一角,看见箱底用鸦片膏写着"毒蓝母液,莱茵织法",字迹与周仲麟的军需记账体 identical。
突然,码头传来汽笛声。沈砚秋拽着春桃躲进缆绳阴影,看见阿殊攀着绳梯而下,东洋菊胸针在雾中闪着冷光。她脚踝绷带渗出的蓝黑色液体滴在甲板上,竟凝结成冰晶,与钟楼爆炸时的毒蓝母液 identical。"周老太太要的'长生水'在哪个箱子?"她的声音透过雾霭传来,与继母周氏夜读时的语调分毫不差。
"在绘着缠枝莲的瓷罐里。"回答的是个沙哑的男声,沈砚秋从缝隙中看见那人袖口缠着红绳,绳结样式与周仲麟平安扣上的 identical。春桃突然抓住她的手,银锁在胸前发烫,锁面鸢尾花投射的影子在木箱上组成完整的血莲图案——与江底沉船里周仲麟刻的反制机关 identical。
"长生水"三个字让沈砚秋想起母亲信笺里的"血莲融雪",她摸出王大麻子的翡翠烟袋,烟袋嘴刻着的残莲纹突然发烫。阿殊打开瓷罐的瞬间,沈砚秋将烟袋掷向货舱中央,烟袋嘴嵌着的黑曜石珠滚落在地,映出周仲麟的摩斯码:"母液是陷阱,速离"。
"什么人?"沙哑男声拔出匕首,刀刃闪着冷光。沈砚秋拽着春桃冲向舷梯,听见身后传来瓷器碎裂声,蓝黑色的母液溅在甲板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青梧的雪蚕茧突然炸裂,飞出的雪蚕蛾组成光网,暂时困住追来的黑衣人。
逃到码头暗处时,春桃的银锁突然裂开,掉出半枚玉佩,玉佩上刻着鸢尾花,与陆承泽的玉佩 identical。"我娘的银锁里藏着这个..."她的声音发颤,玉佩背面用指甲刻着"佩云亲启"——周老太太的名字。沈砚秋想起佩兰嫂子是周老太太的妹妹,突然明白银锁是当年周家姐妹的信物。
"周老太太要长生水做什么?"春桃捧着玉佩,雾气在她睫毛上凝成水珠。沈砚秋望着货舱方向腾起的蓝黑色烟雾,想起母亲医书上"毒蓝母液可活死人"的记载,黄铜别针突然发出持续的蜂鸣,那是周仲麟独有的紧急信号,与三年前军校遇袭时 identical。
码头的汽笛再次拉响,震得江面泛起涟漪。沈砚秋看见阿殊站在船头,腕上戴着与她遗失的翡翠镯子 identical 的残镯,镯面刻着的东洋菊在雾中若隐若现。她突然想起周仲麟的血书:"周老太太的真正目的是唤醒毒蓝地脉",而这所谓的"长生水",恐怕是开启地脉的关键。
"我们得去沈家织锦坊。"沈砚秋握紧春桃的手,玉佩与残镯产生共振,在地面投出母亲的密语:"织机齿轮藏母液,双生血启毒蓝绝"。江风吹来,带着湿土与硝烟的气息,却有一丝若有似无的槐花香——那是周仲麟最喜欢的味道,在雾中若隐若现,像他从未真正离开。
春桃望着江面上漂浮的青花瓷碎片,碎片上的东洋菊图案被母液腐蚀得模糊,露出底下刻着的"麟"字。她不知道,这个刻着舅舅名字的碎片,和手中的半枚玉佩,将是解开毒蓝地脉之谜的关键。而沈砚秋发间的黄铜别针,正以三长一短的节奏轻颤,在晨雾中反复回响,预示着某个归舟的时刻,己在黄浦江的暗流中悄然临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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