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小小放轻脚步，踩在铺满枯叶的泥地上，几乎不发出一点声响。
她的眼睛微微眯起，像只警觉的狐狸，扫视着西周的痕迹。
到了一处灌木丛，她蹲下身，指尖拨开落叶，露出几个浅浅的爪印，三趾前伸，后跟一道短拖痕，是野鸡留下的。
往前几步，几粒灰白色的粪便散落在苔藓上，还带着湿气，说明野鸡刚经过不久。
田小小耳朵微动，捕捉到一些细微的咕咕声，就在前方。
她缓缓的搭弦，屏息，竹箭对准声音来处。
时机成熟，手一松，竹箭离弦，破空而出，穿过灌木...
只听前方野鸡扑腾翅膀的声音。
田小小再次取箭，搭弦，改变一个方向，再次松开。
片刻后，前方没了动静，田小小这才走过去。
看到翅膀被钉进地里的野鸡，田小小满意的笑了，两只鸡，够吃了。
田小小拎着野鸡，沿着山间小路往下走，脚步轻快，嘴角噙笑。
不一会儿，她就看到了坐在竹林外的田阿玉，脚边还堆着几个刚砍下来的笋子。
田阿玉也看到了田小小，眼睛一亮，立刻站了起来。
“小小！！”她挥着手。
田小小举起手里的野鸡，“大姐，你看。”
田阿玉瞪大眼睛，三步并作两步冲过来，“真的是野鸡，还是两只。”
“天爷，小小，你太厉害了。”她忍不住伸手戳了戳野鸡的羽毛，“这毛色真漂亮，要是拿到县里去卖，少说能换上百文呢。”
田小小忙摇头，“不卖，熬汤。”
田阿玉咂了咂嘴，“嗯。”
姊妹俩一起下山，田阿玉抱着笋子，田小小拎着野鸡，一路说说笑笑。
回到山下，俞月娘正在临时搭建的石头架上生火，见她们回来，站起身迎上来，“回来了，咦，挖了笋子？”
话还没说完，她的目光就落在了田小小手里的野鸡上，顿时愣住了。
“这..野鸡哪儿来的？”
“是小小打的。”田阿玉抢先道，语气里带着几分炫耀，“是用她自己做的竹箭打的。”
俞月娘接过野鸡，仔细检查了下，发现箭只伤了翅膀，鸡还活蹦乱跳的。
她的眉头微微皱起，犹豫道，“这鸡伤得不重，还能养伤几天，不如...留着去县里卖钱？”
“娘！”田小小打断她，“这鸡不卖，和笋子熬汤。”
俞月娘抿了抿唇，看着的野鸡，“这么肥的鸡..”
“这么肥的鸡当然要自己吃了。”田小小指着野鸡，“这只今天吃，那只明天吃。”
“娘要拿去县里卖，回头再打就是了。”
俞月娘张了张嘴，但看到田小小和田阿玉消瘦的脸颊，最终心一软，“好吧，听小小的。”
“娘这就去处理了，回来熬鸡汤。”
俞月娘把己经烧好的糙米饭撤下来，换上另一个陶罐，开始烧热水。
杀鸡拔毛！！
很快，荒地上就飘起了鸡汤的香味。
野鸡和笋子一起炖在陶罐里，咕嘟咕嘟地冒着泡，汤汁渐渐变得奶白。
俞月娘撒了一把野葱进去，香气更是扑鼻。
田阿玉和田小小坐在旁边，眼巴巴的盯着陶罐，这时，田阿玉的肚子不争气的叫了一声。
田小小忍不住笑话她，“小馋猫。”
田阿玉撇撇嘴，“小小不馋吗？”
田小小咧开嘴，“馋！”
“哈哈。”姐妹俩相视大笑。
终于，鸡汤好了，俞月娘盛了三碗汤，把两个鸡腿分给田阿玉和田小小。
田阿玉迫不及待的喝了一口汤，被烫得首吐舌头，却还是含含糊糊的嚷着，“鸡汤真好喝，好鲜啊。”
俞月娘无奈的摇头，“慢点，没人跟你抢。”
田小小也喝了一口，热腾腾的汤汁顺着喉咙滑下去，整个人都暖了起来。
“好喝吗？”俞月娘轻声问。
田小小点头，“好喝。”
咸淡适中，原汁原味，没有比这更好喝的了。
俞月娘笑了，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多亏了小小，我们才能喝到鸡汤。”
田小小从锅里夹出鸡翅膀，放在俞月娘碗里，“娘也吃，不用省给我们，我们吃不了多少的。”
“对！”田阿玉在旁边起哄，“娘，你就吃吧，小小现在这么厉害，以后我们能常常喝到鸡汤的。”
三个人都笑了起来。
*
风裹着鸡汤的鲜味，在村子里打了个转...
正蹲在门槛上扒拉糙米饭的赵老三鼻子一抽，猛地抬起头，“咦？谁家炖鸡了？”
隔壁的李婶子也探出头来，使劲嗅了嗅，“这香味…像是从荒地那边飘来的？”
“荒地？”赵老三瞪圆了眼。
附近的村民闻着味儿凑过来，“和离第一天就杀鸡？日子不过啦？”
大家按捺不住好奇，慢悠悠的来到荒地附近张望。
只见荒地上竖起了二三十根竹子，竹子下面，俞月娘、田阿玉、田小小母女三人正捧着碗喝汤，笑得见牙不见眼的。
“真的在喝鸡汤啊！”
“哎，你们看，那竹子旁拴着一只野鸡呢。”
“她们抓到野鸡了？”
“啧，怎么就让她们抓到了。”
“回头我也去试试。”
“野鸡可不好抓。”
不远处的母女三人，对着一锅热腾腾的鸡汤，谁也没注意到村民的动静。
田小小盛了一碗糙米饭，泡上浓浓的鸡汤，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扒拉了一碗饭。
“啊！畅快！”她放下碗，豪爽的擦去嘴角的汤渍，满足的摸了摸肚皮。
“娘，我下午把鸡窝搭起来，你和大姐继续开荒。”
俞月娘看了眼田阿玉，异口同声，“好。”
下午，田小小动作迅速的在规划出的厨房外搭建了一个鸡窝。
方法也很简单，首接把竹子埋进土地，这样围上一圈。
两面削成三角尖顶，再用竹子铺个顶，上面盖上茅草。
简易的鸡窝就成了。
俞月娘把十几只家养的鸡赶进去，又在里面铺上干草，放上水和粮食。
“这些鸡吓得不轻，估摸着要好几天才能重新下蛋了。”
她很是可惜的看着这些鸡。
这些鸡是她这八年陆陆续续的养着的，有几只鸡本来就不怎么下蛋了，这次被田老家人一吓，不知道还能不能下蛋了。
野鸡不能放进去，会跟家鸡打斗。
俞月娘便将野鸡绑在鸡窝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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