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场，从一开始就不对等的博弈。
张凡，手握着洞悉人心的底牌，站在了上帝视角。
而钱广发，依旧沉浸在自己编织的，那张名为“地头蛇”的，脆弱的网中。
他浑然不觉，这张网，即将成为，他自己的，裹尸布。
丰源县的雨，停了。
洗刷过的天空，呈现出一种病态的苍白。
“卧牛山珍”总部的气氛，却依旧压抑。
钱广发覆灭的消息，如同惊雷，炸响了整个丰源县。
但赵宇、刘三等人的脸上，非但没有喜悦，反而多了一丝，更深层次的忧虑。
他们都清楚，将钱广发这条疯狗送上绝路的，是张凡。
但过程，却被笼罩在了一层，浓得化不开的迷雾之中。
警方的雷霆出击，太过精准，太过迅猛。
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幕后，操控着一切。
而这只手的主人，让他们感到了，一丝本能的，敬畏与恐惧。
“凡哥，钱广发……真的就这么完了？”
刘三的声音，有些干涩。
他看着坐在主位上，神色平静，正在用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的张凡。
这个只离开了短短一个月的年轻人，仿佛脱胎换骨。
那双深邃的眼眸，平静无波，却又像蕴藏着一片，无垠的星空。
让人看不透，也，不敢首视。
“他不是完了。”
张凡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他是，罪有应得。”
“这个世界上，没有谁能一手遮天。”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这番话，说得轻描淡写。
却让赵宇等人，心中猛地一凛。
他们听出了话语中，那股超然物外的，冷漠与自信。
仿佛，他就是那张，名为“天网”的，执棋者。
而钱广发，不过是，棋盘上，一颗被随意丢弃的，废子。
“可是……丰瑞农产倒了，留下了一个巨大的市场空白。”
赵宇很快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恢复了商业精英的冷静。
他指着桌上的市场分析报告，神情凝重。
“钱广发虽然可恨，但他经营多年的渠道和供应链，是实打实的。”
“现在他倒了，这些资源，就像一块巨大的肥肉，整个丰源县，甚至省城的饿狼，都会扑上来！”
“我们‘卧牛山珍’虽然势头正盛，但根基尚浅，想要鲸吞下这块肥肉，恐怕……”
张凡抬起手，打断了赵宇的话。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谁说，我们要去跟饿狼抢食？”
“我们要做的，是让这块‘肥肉’，自己，长腿跑过来。”
众人闻言，皆是一愣。
不明白张凡话中的意思。
张凡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
他的目光，穿过繁华的街道，落在了城市的某个角落。
那里，是丰源县看守所的方向。
“钱广发的棋局，己经结束了。”
“但棋盘上，还剩下一些，有用的棋子。”
“比如……”
张凡的眼中，闪过一丝，如同猎人般，锐利的光芒。
“他那位，最得力的‘狗头军师’，刘明。”
……
丰源县看守所，会见室。
刘明，这位曾经在丰源县商界，呼风唤雨的“丰瑞农产”副总经理。
此刻，却穿着一身囚服，面容憔悴，眼神空洞。
他作为钱广发的核心心腹，参与了多起非法经营和商业贿赂案件，等待他的，将是漫长的，铁窗生涯。
他的世界，己经崩塌了。
就在他万念俱灰之际。
会见室的门，被推开了。
一个穿着得体，气质儒雅的律师，走了进来。
“刘先生，你好。”
律师的脸上，带着职业化的微笑。
“我是受一位，你的‘老朋友’委托，来见你一面。”
刘明抬起浑浊的眼睛，麻木地看着对方。
“老朋友？”
他自嘲地笑了笑。
“我还有什么朋友？”
“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这个道理，我懂。”
律师没有接话，只是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份文件，和一支录音笔。
“我的委托人说，他可以给你一个，重获自由的机会。”
“甚至，可以给你一个，你以前，想都不敢想的，未来。”
律师的声音，充满了诱惑力。
刘明的心，猛地一跳！
但随即，又被理智压了下去。
“不可能！”
他嘶吼道，像一头被困的野兽。
“我卷入的案子，证据确凿，神仙也救不了我！”
“别拿我寻开心了！”
律师微微一笑，按下了录音笔的播放键。
里面，传出了一段，模糊不清，却又足以让刘明，魂飞魄散的对话！
那是，他和钱广发，在一次酒后，密谋如何用一批有毒的化工原料，污染竞争对手的种植基地，并嫁祸给第三方的，录音！
这件事，做得极为隐秘！
连警方，都尚未掌握线索！
一旦曝光，他刘明，就不是坐牢那么简单了！
而是，要跟钱广发一样，吃枪子！
“你……你们……”
刘明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冷汗，从他的额头，涔涔而下！
他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律师，眼中充满了，无尽的恐惧！
“我的委托人，手上还有很多，类似的东西。”
律师的声音，如同魔鬼的低语。
“他可以，让这些东西，永远消失。”
“也可以，让它们，出现在，检察官的办公桌上。”
“如何选择，全在刘先生，一念之间。”
刘明瘫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他知道，自己没有选择。
对方，捏住了他的死穴！
“他……他到底想让我做什么？”
刘明的声音，颤抖着。
律师将那份文件，推到了他的面前。
“很简单。”
“我的委托人，需要你，做他的，污点证人。”
“把你所知道的，关于钱广发，以及他背后那张‘保护伞’的一切，都说出来。”
“尤其是，关于他早年，如何逼死‘李家’，侵吞其家产的，所有细节。”
“只要你合作，你不仅可以，从重罪犯，变成，有功之人。”
“出狱后，我的委托人，还会给你一笔，足够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的钱。”
“甚至，还会给你一个新的身份，送你到国外，开始新的生活。”
律师的每一个字，都像一记重锤，狠狠地敲击在刘明的心上！
绝望的深渊中，仿佛垂下了一根，金色的绳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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