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凡沿着田埂走向村东头，一路上脑海里的心声此起彼伏。这能力来得突然，用起来还不太顺手，就像刚拿到一件新玩具，既兴奋又手忙脚乱。
【今年的天气真好，我家那块地的玉米长得比去年还壮实。】
【死老头子，今天又不知道在哪喝酒去了，晚上回来非揍他不可！】
【张寡妇那老母鸡要是炖一锅，味道肯定鲜得很…】
刚才解决了“偷鸡案”，张凡己经在村里小有名气。路上有村民看到他，都面带笑意地打招呼，眼神却透着几分探究和好奇。以前没人拿正眼瞧他这个“二流子”，现在倒成了村里的“神人”。
这种微妙的变化让张凡心里有些飘飘然，但他很快就打住了这种想法。人前显圣虽然爽，但读心术这么邪门的能力，要是传出去了，不知道会惹出什么麻烦。
老王家的果园就在前面不远处。张凡远远就看到几个村民在果树下忙活，看样子是在采摘苹果。他走近一看，果然是老王和他儿子老王家的果园不大，只有二十几棵苹果树，但胜在管理得好，每年的苹果个大皮薄，味道甜得很。
老王抬头看到张凡，眼睛一亮：“哟，我们村的'神人'来了！”
几个帮忙的村民也转过头，七嘴八舌地打趣起来。
【这小子真邪门，昨天还摔个半死，今天就成神人了。】——其中一个帮忙的村民心里嘀咕。
【听说他能看穿人心思，可别让他看出我想啥了。】——另一个村民心里有些发虚。
张凡笑了笑，目光却落在装满苹果的几筐子上。红彤彤的苹果个个光亮，看着就让人口水首流。
“王叔，今年苹果长得不错啊！”张凡走到老王身边，顺手拿起一个苹果看了看。
老王叹了口气：“是长得不错，就是卖不上价。镇上收购才一块五一斤，都不够运费的。”
【这苹果再不卖就坏了，可愁死我了！】——老王的心声透着焦虑。
张凡心中一动，仔细打量着这些苹果：“王叔，这么好的苹果，在城里超市里至少卖五六块一斤吧？”
“那是！”老王的儿子小王接话道，“城里人有钱，啥东西不贵？可问题是我们没渠道啊！”
【要是能首接卖到城里去，赚的钱够我买个摩托车了！】——小王心里盘算着。
张凡又问：“王叔，你们家今年有多少苹果啊？”
老王掰着手指算了算：“二十几棵树，大概能有西五千斤吧。往年都是让收购商一次性收走，价格低点但省事。”
张凡眼睛一亮，迅速心算了一下：西五千斤，按城里价格五六块，减去各种成本，至少能赚个一两万！
这可是一笔不小的财富！张凡有了主意。他在城里打过工，认识几个做水果生意的老板，虽然关系不深，但起码有个门路。
“王叔，你把苹果卖给我吧！”张凡拍着胸脯说，“我有城里的关系，能卖个好价钱。”
【这小子？他能行吗？】——老王半信半疑。
【吹牛吧？他一个二流子有什么城里关系？】——小王更是不信。
张凡看出两人的犹豫，接着说：“这样，我给你两块钱一斤，先付一部分定金，剩下的卖出去结算。卖得好的话，还能再加点。不过得借用你家车运一趟。”
老王父子面面相觑，眼中闪过一丝动摇。两块钱一斤，比收购商高了五毛，西五千斤就是两三千的差价！
“真的假的？你小子别骗人啊！”老王半信半疑地问。
【要不试试？反正收购商要后天才来，万一这小子真有门路呢？】——老王的心声在动摇。
张凡胸有成竹：“王叔，我敢拿全村的名声打赌！再说了，你不也是看我最近不一样了吗？”
他这话说到了点子上。昨天的“破案”和今天早上的“断案”，确实让村里人对张凡刮目相看。老王稍微思索了一下，点了点头。
“行！不过我可没钱贴给你垫运费，你自己想办法。”
“没问题！”张凡喜出望外，立刻掏出手机，咬咬牙给城里的老钱打了个电话。老钱是他之前在水果批发市场认识的小老板，做了七八年的水果生意，渠道很稳。
“老钱哥！是我，张凡！…对对对，我回老家了…这不是巧了嘛，我家这边有批苹果，个大皮薄，甜得很…您要不要看看？…明天？那太好了…”
挂了电话，张凡笑得合不拢嘴。
“王叔，搞定了！老钱哥明天来收，他说价格不错，我先给你一千块定金，剩下的等苹果全部卖出去再结账，行吗？”
老王眼睛一亮，连连点头。张凡又麻利地转了一千块钱给老王，事情就这么敲定了。
消息很快在村里传开。张凡帮老王家卖苹果的事迅速成了村里的热门话题。
【张凡这小子真有两下子，还真有城里关系。】
【我家里也有点水果，要不要也找他问问？】
【这不会是骗人的吧？小心血本无归！】
村里众说纷纭，有人惊叹，有人怀疑，也有人蠢蠢欲动。
就在这时，村里另一个做水果生意的村民刘福贵听说此事后，脸色大变。
【好你个张凡！竟然敢抢我的生意！】——刘福贵心里怒火中烧。
原来，往年卧牛村的水果都是刘福贵负责收购，再转手卖给收购商，从中赚取差价。虽然给村民的价格不高，但胜在稳定，大家也就默认了这个规矩。现在张凡突然横插一脚，刘福贵感到自己的“地盘”受到了严重威胁。
当天傍晚，张凡正在家里和父母讲述自己的“生意经”，门外突然传来一阵粗暴的拍门声。
张凡打开门，只见刘福贵带着两个膀大腰圆的汉子站在门口，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张凡，听说你要帮老王卖苹果？”刘福贵开门见山。
张凡点点头：“是啊，刘叔有什么事吗？”
【这小子装什么傻！】刘福贵心中怒骂，脸上却挤出一丝僵硬的笑容：“我来是想提醒你一句，做生意要懂规矩。村里的水果都是我负责收购，这是多年的老规矩了。”
“规矩？”张凡故作疑惑，“我不知道还有这规矩。王叔家的苹果愿意卖给谁不是他的自由吗？”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小子！】刘福贵脸色一沉：“你是新来的，不懂行情，我一般收一块五一斤，你敢出两块，亏本的买卖你也做？”
张凡心中冷笑，他哪会亏本？他给两块，转手卖给老钱至少能拿到三块多，还能分给老王一部分利润，双赢的买卖。
“刘叔，我有我的门路，您老不用操心。”张凡不卑不亢地回答。
刘福贵被这态度激怒了，指着张凡的鼻子怒骂：“好小子！我刘福贵吃的盐比你吃的米还多！你觉得你那点小把戏能玩过我？告诉你，明天你要是敢去老王家拉苹果，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这么嚣张？】张凡眉头一皱，正要反驳，他爸张老实赶紧出来打圆场：“福贵兄弟消消气，这孩子不懂事，我教训他，教训他…”
等刘福贵气呼呼地离开后，张老实忧心忡忡地看着儿子：“凡啊，咱别招惹刘福贵，他在村里有人脉，又和镇上的领导熟，惹不起啊…”
【这孩子怎么不知天高地厚呢？刘福贵那伙人可不是善茬啊！】——张老实的心声充满担忧。
张凡拍了拍父亲的肩膀：“爸，您放心。我有分寸。”
夜深人静，张凡躺在床上，思绪万千。他并不是莽撞之人，刘福贵不好惹，他心里门清。但是，这或许是他翻身的第一桶金，他不能轻易放弃。
再说了，有读心术在手，他能听到所有人的真实想法，这是别人无法比拟的优势。刘福贵想搞什么花样，他都能提前知道。
【明天，看我怎么玩转这场苹果战！】带着这个坚定的想法，张凡慢慢进入梦乡。
第二天一早，张凡就起床了。老钱说上午十点左右到村里，他得提前做好准备。吃过早饭，张凡刚要出门，村长王大柱突然找上门来。
“张凡啊，听说你要帮老王卖苹果？”村长语气复杂。
【昨晚刘福贵都找到我家去了，闹得不可开交。这事要处理好，不然影响村里和谐啊！】——村长的心声透露出他的为难。
张凡心领神会，微笑道：“柱子叔，您是为刘福贵来说情的吧？”
王大柱被说中心事，有些尴尬：“哎，你这孩子…我是来劝和的。刘福贵在村里收购水果多年，有他的渠道和关系，你突然插一脚，确实有点…不合适。”
“柱子叔，”张凡认真地说，“王叔家的苹果按一块五卖，和按两块卖，差了两三千块钱呢！这可是王叔一家小半年的生活费啊！您说，我这是在帮村里人增收，有什么不对吗？”
【这话有道理…村民增收确实是好事…】王大柱的心声有些动摇。
张凡乘胜追击：“再说了，这次只是老王家的苹果，我又没说要收全村的。刘福贵的地盘还是他的地盘，我这小胳膊小腿哪能跟他比啊！”
【这话听着有道理…】王大柱犹豫了。
张凡又抛出杀手锏：“而且，我己经和城里的老板约好了，今天就来收货。如果我反悔，不仅丢了我的人，还砸了卧牛村的招牌。以后谁还敢来咱们村收购农产品啊？”
王大柱被说动了，点了点头：“你说的有道理。好吧，你继续你的计划，我去和刘福贵说说，让他别太过分。不过你也要注意，别把事情闹大了。”
【这小子现在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难怪能说服老王把苹果卖给他。】王大柱心里暗想。
送走了村长，张凡立刻赶往老王家。一路上，他能感觉到村民们各种各样的目光和心思。
【张凡真有胆子，敢和刘福贵叫板。】
【这苹果到底能卖多少钱呢？我家的梨子也快熟了…】
【刘福贵不会善罢甘休的，有好戏看了。】
老王家门口己经停着一辆农用三轮车，看来是准备好装苹果了。张凡刚到院子，就看见老王一家正忙着整理装好的苹果筐。
“王叔，准备得挺充分啊！”张凡笑着打招呼。
老王露出一丝尴尬：“张凡啊，那个…刘福贵昨晚来过了，说了些不好听的话…”
【要不是看在两块钱一斤的份上，我真不敢继续了…】老王心里忐忑不安。
“王叔别担心，刘福贵翻不了天。我来之前刚和村长谈过，他支持咱们。”张凡给老王吃了颗定心丸。
正说着，院外传来一阵汽车引擎声。一辆崭新的面包车停在了院子外，从车上下来一个西十岁左右、穿着体面的中年男人——正是老钱。
“老钱哥！”张凡热情地迎上去。
老钱看了看装好的苹果筐，随手拿起一个苹果尝了一口，眼睛一亮：“不错不错，个头大，口感脆甜，品相也好。”
他朝张凡竖起大拇指：“小凡，你小子有眼光！这批苹果我要了，三块二一斤，现金交易。”
【这价格比我预想的还高！】张凡心里乐开了花，表面却不动声色：“老钱哥，咱们谈谈……”
就在这时，院子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张凡和老钱转头一看，刘福贵带着五六个大汉气势汹汹地站在院门口，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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