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你了。”
夜君临那温柔得如同情人低语的声音，落在女忍者的耳中。
却比任何恶毒的诅咒，还要让她感到恐惧。
她看着楼下那个男人。
那个站在尸山血海之中，白衣依旧不染尘埃，脸上还带着温和笑意的男人。
她感觉自己，像是在仰望一尊来自地狱的、俊美而又残忍的神魔。
跑！
这是她脑海里，唯一的念头。
她再也没有丝毫的战意。
她猛地转身，用尽了平生最快的速度。
像一只被吓破了胆的丧家之犬，朝着仓库深处的黑暗中，疯狂逃窜。
“想走？”
夜君临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在她身后响起。
他甚至，没有去追。
他只是缓缓地，抬起脚，轻轻地，踢起了地上的一柄武士刀。
那柄武士刀，在他脚尖的力道下。
如同被赋予了生命一般，旋转着，呼啸着。
化作一道银色的闪电，朝着女忍者逃跑的方向，破空而去！
速度，比子弹还要快！
女忍者只觉得身后恶风不善，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
“噗嗤！”
一声利刃入肉的闷响。
那柄武士刀，己经精准地，从她的后心，穿透而过。
带着一串血珠，深深地，钉在了她前方的墙壁上！
巨大的力道，将她整个人，都钉在了墙上！
“呃……”
女忍者低下头，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胸前那截透体而出的、沾着温热鲜血的刀尖。
剧烈的疼痛，瞬间传遍了她的西肢百骸。
她的身体，被死死地钉在墙上，动弹不得。
生命力，正在飞速地，从她身体里流逝。
脚步声，不紧不慢地，从身后传来。
夜君临，踱着步子，缓缓地，走到了她的面前。
他抬起头，看着这个被自己钉在墙上。
像个标本一样的女人，眼神里，没有丝毫的怜悯。
“我这个人，一向不喜欢赶尽杀绝。”
他伸出手，轻轻地，摘下了她脸上那块己经失去了意义的黑布。
黑布之下，是一张苍白的、却又带着几分异域风情的、精致的脸。
只是此刻，这张脸上，写满了痛苦、恐惧和绝望。
“所以，”
夜君临看着她的眼睛，微笑着说道。
“我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
活命？
女忍者的眼中，闪过一丝求生的渴望。
“回答我一个问题。”夜君临说道。
“你们这群人，在天津卫的据点，在哪里？负责人，是谁？”
女忍者的眼神，瞬间变得挣扎起来。
背叛组织，是死路一条。
可不背叛……现在就会死！
“看来，你还是不太想活啊。”夜君临见她犹豫，也不着急。
他伸出手，握住了那柄穿透她身体的武士刀的刀柄。
然后，当着她的面，缓缓地，转动了一下。
“啊——！”
刀刃在血肉中转动的、那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剧痛。
让女忍者瞬间发出了一声凄厉无比的惨叫。
她的身体，剧烈地抽搐着，冷汗，瞬间浸湿了她的全身。
“我说……我说！”
她的心理防线，在这一瞬间，彻底崩溃了。
她再也顾不上什么组织的纪律，什么武士道的精神了。
她现在，只想活下去。
“据点……在法租界的……樱花商会……”
她用一种断断续续的、带着哭腔的声音说道。
“负责……负责人是……小泉……小泉次郎……”
“很好。”
夜君临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松开了刀柄。
女忍者以为，自己终于可以得救了。
然而，夜君临接下来的话，却让她，再次坠入了冰冷的地狱。
“不过，”
他看着她，脸上，露出了一个残忍的、魔鬼般的笑容。
“我只说，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
“可没说……现在就放了你。”
他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她那因为痛苦和恐惧而不住颤抖的脸颊。
“你叫什么名字？”
“……千……千鹤……”
“千鹤？”夜君临笑了，“真是个好名字。”
他的手指，缓缓下滑，挑起了她的下巴。
“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人了。”
他的声音，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宣告所有权的意味。
“做我……最锋利的一把匕首。”
“一把，用来……插进你那些同胞心脏里的，带毒的匕首。”
千鹤的身体，猛地一震。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这个男人……
他不仅要她活，还要……收服她？
让她，去背叛自己的国家，去对付自己的同胞？
“你……休想！”
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
“哦？是吗？”
夜君临也不生气。
他只是缓缓地，俯下身。
将自己的嘴唇，凑到了她的耳边。
然后，用一种，只有她能听到的、充满了蛊惑魔力的声音，轻声说了一句话。
一句话，就让千鹤那双充满了恨意的眼睛里。
瞬间，被无尽的恐惧和……臣服，所取代。
……
片刻之后。
夜君临缓缓地，拔出了那柄武士刀。
千鹤的身体，软软地，瘫倒在地。
但她并没有死。
那一刀，看似穿心而过，却被夜君临以一种神乎其技的手法，精准地，避开了所有的要害。
她只是，受了重伤，流了很多血。
夜君临将她，像拎一只小鸡一样，拎了起来。
扔给了身后那三个己经目瞪口呆的洪帮枪手。
“带上她，我们走。”
他淡淡地吩咐道。
然后，他走到那个同样被吓得面无人色、缩在角落里的盛娇面前。
他伸出手，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
“我的王……”盛娇的声音，还在微微发抖。
“怕了？”
夜君临看着她，笑了。
盛娇没有回答，只是下意识地，将自己的身体，更紧地，贴近了这个让她感到恐惧，却又让她感到前所未有安全的男人。
夜君临满意地，搂住了她的纤腰。
然后，他看了一眼地上那堆尸体，和那个被他扔在角落的、胖管事的人头。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阿西。”他对着门外喊道。
“在！老板！”阿西连滚带爬地跑了进来。
“通知洪帮的人，把这里……处理干净。”
夜君临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
“还有，给漕帮的赵管家，送一份‘大礼’过去。”
他指了指地上那颗人头。
“就说，这是我们皇后夜总会，替他家大小姐，清理的垃圾。”
“让他以后，管好自己家的人，再有下次……”
夜君临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断手的，可就不是这些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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