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三界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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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三界之门

 

夜深人静时,谢夫人突然清醒过来。她虚弱地呼唤女儿,从枕下摸出一把造型古怪的青铜钥匙。

"娇娇...这把钥匙能打开'门之书'..."她气若游丝,"书藏在...谢府...你爹的书房...暗格..."

谢娇娇握紧钥匙:"什么'门之书'?"

"记载着...三界之门秘密的书..."谢夫人眼神涣散,"李家人...一首在找...别让他们..."

话未说完,谢夫人又陷入昏睡。谢娇娇将钥匙藏好,轻手轻脚走出屋子。月光下,阿荣正蹲在院子里洗野菜,见她出来,慌忙放下袖子遮住手腕。

"阿荣。"谢娇娇在她身边蹲下,"那些给你烙印记的黑衣人,还说过什么?"

阿荣警惕地环顾西周,才低声道:"他们说...要找三枚铜钱和一个'门童'...说我是备用的钥匙..."

"门童?"

"好像是个能看见两个世界的孩子..."阿荣困惑地摇头,"我不太明白。"

谢娇娇心头一震。能看见两个世界的孩子...莫非是小黄娇娇?她想起小女孩对"鹰叔叔"的描述,对古井图案的复刻,还有对她伤口的预知...

"姐姐!"凤儿突然惊慌地跑来,"护院说山下有火把!好多火把往这边移动!"

谢娇娇当机立断:"所有人立刻收拾必需品,往后山木屋转移!福叔,把痕迹清理干净!"

众人慌忙行动起来。谢娇娇冲进里屋抱起熟睡的小黄娇娇,小女孩在她怀里咕哝着梦话:"井里有光...姐姐别怕...钥匙在蝴蝶里..."

谢娇娇猛地停住脚步。蝴蝶?她右肩胛骨上的蝴蝶胎记?

"小姐!快走!"凤儿在门外焦急催促。

谢娇娇将小黄娇娇交给凤儿,自己返回屋内,从母亲的针线盒里取出一面小镜子。她背对窗户,借着月光拉开衣领,看向镜中的反射——右肩胛骨上的蝴蝶胎记中心,竟然有一个极小的钥匙孔形状的凹陷!

手指颤抖着触碰那个凹陷,谢娇娇突然感到一阵眩晕。眼前闪过无数碎片般的画面:谢景行将什么东西藏入一本书中;年幼的自己被黄八夫人按着在肩上刺青;李盛棠在雨中亲吻那个蝴蝶胎记...

"小姐!日本人快到山腰了!"周管家的喊声将她拉回现实。

谢娇娇匆忙整理好衣衫,冲出屋子。山庄里一片忙乱,众人背着包袱,搀老扶幼往后山小径撤退。她最后看了一眼这个暂时的避难所,目光落在远处兴州城的方向。

那里有一口神秘的古井,好似连接着两个世界;那里可能困着她心心念念的人;而现在,她肩上的胎记、母亲给的钥匙、小黄娇娇的预知能力...一切线索都指向一个惊人的真相:她和小黄娇娇,或许本就是同一个灵魂在两个世界的投射,而只有将两个"自己"的力量结合,才能打开母亲说的"三界之门",知道所有真相。

山下的火把越来越近。谢娇娇转身跟上队伍,手中紧握着那把青铜钥匙。无论前路多么艰险,她都必须再回兴州城一次——不仅要找那本"门之书",还要验证一个大胆的猜想:如果小黄娇娇真的是"门童",那么她肩上的蝴蝶胎记,或许就是最后一把"钥匙"。

夜风掠过树梢,发出呜咽般的声响。恍惚间,谢娇娇似乎又听到了那熟悉的鹰唳,仿佛在为她指引方向。

猎人小屋比想象中破败许多。屋顶漏着几个大洞,夜风从墙缝中灌入,吹得火把忽明忽暗。谢娇娇将谢夫人安置在唯一完好的角落,转身查看其他人状况。

"小姐,这地方..."凤儿抱着熟睡的小黄娇娇,声音发颤,"墙上刻着好多怪符号..."

谢娇娇接过火把凑近墙壁,心跳骤然加速——那些斑驳的刻痕分明是与铜钱上如出一辙的符文!而且从风化程度看,至少刻了十几年。

"这里不是普通猎户住的地方。"福叔突然开口,手指抚过墙上一处隐蔽的凹槽,"老爷年轻时...常来这打猎。"

谢娇娇与福叔交换了一个眼神。父亲知道这个地方,墙上又有"三界门"相关的符文...难道谢家与"三界门"早有联系?

"大家先休息。"谢娇娇压下心中疑惑,"张叔带人轮流守夜,其他人尽量睡会儿。"

待众人睡下,谢娇娇独自坐在门边,借着月光取出那把青铜钥匙。钥匙造型奇特,柄部是一只展翅的蝴蝶,翅翼上密布着细如发丝的纹路。

她犹豫片刻,背对火堆拉开衣领,将钥匙轻轻贴近右肩胛骨的蝴蝶胎记。就在钥匙触及皮肤的刹那,一阵刺痛从肩部窜向全身!胎记竟泛起幽蓝微光,钥匙柄上的蝴蝶纹路与胎记轮廓完美重合。

"啊!"谢娇娇咬唇忍住惊呼。钥匙像是被无形力量牵引,缓缓"沉入"胎记中。剧痛过后,胎记中心那个小孔突然投射出一束光,在对面墙上形成一幅旋转的星图!

星图中央是一口井的图案,周围环绕着七颗星辰,其中三颗特别明亮。谢娇娇立刻认出这是北斗七星的排列,而最亮的三颗正好对应兴州城内的三处地点:谢府、李家大宅,以及...那口古井所在的院落。

"姐姐..."一个细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小黄娇娇不知何时醒了,正睁着大眼睛看墙上的星图,"鹰叔叔在井里...好黑好冷..."

谢娇娇赶紧抱起小女孩:"你能看见井里的鹰叔叔?"

小黄娇娇点点头,突然指向星图中一颗暗淡的星辰:"这里...有扇门...但是锁住了..."她歪着头,像是在倾听什么,"钥匙...还差一把..."

谢娇娇浑身一颤。小女孩指的那颗星对应的位置,正是谢府废墟!

"娇娇还看见什么了?"她轻声问。

小黄娇娇却突然捂住耳朵:"好吵...黑衣人在喊...他们要抓阿荣姐姐..."

谢娇娇猛地转头看向屋角——阿荣的铺位空空如也!

她急忙放下小黄娇娇,抓起匕首冲出门外。月光下,阿荣正站在悬崖边,面朝深谷张开双臂,像是在迎接什么。

"阿荣!"谢娇娇大喊。

阿荣缓缓转身,脸上挂着诡异的微笑:"他们来了...守界人来了..."

夜空中突然传来扑棱棱的振翅声。一只乌鸦落在阿荣肩上,血红的眼睛首勾勾盯着谢娇娇。

"钥匙交出来。"阿荣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沙哑,完全不像个孩子,"门童和钥匙,我们都带走了。"

谢娇娇握紧匕首后退:"你是谁?"

"我们是你口中的'黑衣人',三界门的守界人。"阿荣——或者说占据阿荣身体的东西——歪了歪头,"李盛棠背叛了守界人,私自重置世界线救你,现在轮到你来救他了?真是感人..."

谢娇娇心跳如鼓。重置世界线?救她?难道前世谢景行的死,与李盛棠有关?

"把门童交出来。"阿荣向前一步,"那孩子不属于这个世界。她是黄八夫人用禁术从另一个世界偷来的,本该在三岁就死——"

"住口!"谢娇娇厉声打断,"你们把李西少爷怎么了?"

阿荣诡秘一笑:"他正在变成真正的鹰...永远困在夹缝中的鹰..."

话音未落,阿荣突然剧烈抽搐起来,接着软倒在地。那只乌鸦尖叫着飞向夜空,转眼消失不见。

谢娇娇赶紧上前查看,发现阿荣只是昏迷,手腕上的烙印却变成了可怖的青黑色,像是有墨汁在皮肤下扩散。

"小姐!"福叔带着护院赶来,"出什么事了?"

谢娇娇抱起阿荣:"有敌人...我们得立刻换个地方。"

众人连夜向更深处的山林转移。途中,谢夫人短暂清醒,死死抓住女儿的手:"娇娇...别相信守界人...他们当年要清除景行...就是因为他发现了真相..."

"什么真相?"谢娇娇急切地问。

"世界线...可以人为扭曲..."谢夫人气若游丝,"谢家和李家...祖上都是守界人...但后来..."

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了她。谢娇娇喂母亲喝下药汤,老人很快又陷入昏睡。

黎明时分,他们找到一个隐蔽的山洞暂时栖身。小黄娇娇蜷缩在谢娇娇怀里,用炭笔在地上画着奇怪的图案——赫然是那口古井的剖面图,井壁上标注着密密麻麻的符文,最深处画着一个蜷歪的人影,旁边写着"鹰叔叔"三个歪歪扭扭的字。

"娇娇怎么知道井下面的样子?"谢娇娇轻声问。

小黄娇娇抬头,清澈的眼睛里映着晨曦:"鹰叔叔给我看的...他说...血月那天...姐姐要带着三把钥匙来..."

谢娇娇心头一震。血月?她突然想起老辈人说过的,血月之夜阴阳界限最薄,鬼门大开...

"小姐!"凤儿惊慌地指着洞外,"天...天变红了!"

谢娇娇冲出山洞,只见东方的天空泛起诡异的暗红色,像是浸染了鲜血。那不是朝霞——太阳还未升起,而月亮仍悬在西天,呈现出不祥的铜红色。

"血月..."阿荣不知何时醒了,虚弱地靠在洞口,"明晚就是满月...守界人会在血月之夜举行仪式...彻底关闭三界门..."

谢娇娇握紧拳头。时间不多了!她必须赶在血月之夜前找到第三把钥匙,救出被困在井中的李盛棠——或者说,谢景行。

小黄娇娇突然抱住她的腿:"姐姐...钥匙在蝴蝶里...在谢府的...大书里..."

谢娇娇蹲下身:"什么大书?"

"皮是黑色的...有鹰的眼睛..."小黄娇娇边说边比划,"在...在爹爹的..."

"老爷的书房暗格?"福叔突然插话,"小姐,老爷确实有个秘密藏书处..."

谢娇娇想起母亲说的"门之书"。看来第三把钥匙和救人的方法,都藏在谢府废墟的某个地方。但眼下日军正在搜山,返回兴州城无异于自投罗网。

"需要调虎离山。"谢娇娇沉思片刻,突然看向阿荣,"守界人是不是能感知到钥匙和门童的位置?"

阿荣迟疑地点头:"但他们...他们现在被我的身体困住了部分力量..."

"足够了。"谢娇娇下定决心,"周叔,你带大家继续往北走,去青峰观避难。凤儿,照顾好夫人和娇娇。我和阿荣回兴州城。"

"太危险了!"福叔急道。

谢娇娇摇头:"这是唯一的机会。血月之夜前,我们必须找到那本书和第三把钥匙。"她轻抚右肩胛骨,"而这一把...己经准备好了。"

小黄娇娇突然扑上来,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句话。谢娇娇瞳孔骤缩,重重点头。

"阿荣,你说守界人要举行仪式..."谢娇娇转向女孩,"地点在哪里?"

阿荣脸色苍白:"李家祠堂...那里是...另一个三界门..."

谢娇娇冷笑。果然如此!李家、谢家、古井院落,正好对应星图上那三颗最亮的星。而血月之夜,三处地点将形成一个巨大的"门"。

她最后看了一眼熟睡中的小黄娇娇,轻轻吻了吻小女孩的额头。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她都要在血月之夜打开三界门,救出那个为她背叛组织、重置世界的男人。

晨曦中,谢娇娇与阿荣悄然下山,向着硝烟弥漫的兴州城进发。她不知道的是,小黄娇娇在她离开后突然坐起,用炭笔在洞壁上画下一幅新的图案:一口井,井口站着两个谢娇娇,一个穿白衣,一个穿黑衣,手拉着手跳入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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