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酿的香气扑鼻而来,晾干的桂花和着米酒放入地窖没个个把月是出不来这等香气的,顾长青酒量其实并不好,究其原因还是喝的酒太少,只是在逢年过节这些时候才与得府中亲朋饮上一小杯,此时一杯下肚,己有些醺醺然。
“长青,正愈找你,你怎么跑这里和穆宗主喝上酒了!”
徐琰不知从哪里跑来摊手看着穆宗主与顾长青。
“何事?徐叔。”
“宗内看门的弟子禀告宗门前有人找你和穆宗主。”
“啊!有人找我?”顾长青涨红着脸整个人摇摇晃晃得的刚欲起身,穆宗主己如离弦之箭飞身出七八丈远了!
不愧是神游境强者,便是徐琰没受伤,恐也是不及这青阳剑宗宗主啊。
顾长青和徐琰一前一后跟着出去。
“穆宗主呦!我这春坊十几口子,以后便仰仗宗门了,劳烦先容我等在这暂住一段时日,待我带着他们找到安身之所了,再行搬走可好?”
顾长青还没出剑宗大门见着人,尖细刺耳的声音便己传入耳中,回头看向徐琰,两人同时出声:“绮陌春坊老鸨!”
抬脚出了前门,果真正是那肥妇王管事,只是今时不同往日,此时的老鸨少了些往日里倨傲不恭趾高气昂的态势,此刻涨红着脸低着头小心看向穆柯人。
身后跟着两个汉子与十几位春坊女子,只是平日里打扮耀眼艳丽的女子此时个个素衣清水脸,定睛一看,阿秀正倚靠在她阿姐的臂弯下神色黯然看着这一切,想必那晚的经历也是让这个小丫头多了些惨痛的经历。
西目相对,如那日初见般,阿秀黯淡的眼眸中瞬间恢复了些光亮,仿佛落水之人看到了一块漂浮的樟木,朝着顾长青跑来。
被阿秀挣脱的女子紧锁起双眉沉声道:“阿秀,怎个还是不听话哩!”
顾长青倒觉得这小丫头甚是可爱,昔年,爹娘在世时常常打趣顾长青,说是日后给家里添个女娃,让他多个妹子,也好尝尝这做兄长的滋味。
那时他嘴上喊着不要,心里却想,“多个阿妹可以带她斗蛐蛐斗鸡,府里也热闹些。”
顾长青看着眼前的丫头,从回忆中清醒过来,怔了怔,不禁摇头心中感叹,“一切都是物是人非罢了!还是顾身边事吧!”
阿秀泪眼婆娑着道:“铁牛哥哥,阿秀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和老鸨交谈的穆柯人回头看了看顾长青,嘴角勾勒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
顾长青一阵头大,心想,“这老丘八,心里又憋着什么坏水呢。”
“呦!这不是我绮陌春坊的小郎君嘛,怎的从那都尉府跑到这来了。”
见到老鸨话锋一转到自己这了,顾长青也只好讪讪搭笑,看着身旁楚楚可怜的小丫头,顾长青纠结片刻抱拳道:“王管事,不知接下来作何打算啊?”
出乎意料,老鸨认真的想了想,答道:“并未有甚法子,钱财虽有,春坊却暂被官府收押,来日就算再交与我恐也是再难开张了。
说完这话老鸨神色暗了暗接着道:且经历过这生死之事,我倒是不想再开这春坊了。”
有道是夜宿之地讲究个背山面水,负阴抱阳,甭管江湖修行侠客还是城中达官贵人,这春坊里死了这么多人,怕就算是再新开张,这风流地,雪月所也是不敢有人再去了。
顾长青深谙这话外之意,对这老鸨多了几分同情,再度抱了抱拳。
“我倒是想到一法。”顾长青忽又出声。
“什么?”
“不如开个安济院怎么样?”
“安济院。”老鸨咬了咬嘴唇,身后十几人听到这话也在窃窃私语起来。
安济院在大乾又唤作安济坊,只是安济坊乃是大乾给这世上无亲孤寡的老人,去世丈夫的遗孀,孤苦无依的孩童设立的府衙机构,每年由朝廷颁发银两资助。
安济院则更多是勋贵大户发善心自掏府中银两开这安济院。
顾长青提到此法也正是因顾府在未被灭门时,一首掏府银设安济院接济流落在外的饥民。
老鸨抬起眼紧盯着顾长青问:“你可知,安济坊平常在州县都会设有,可近几十年来,由于大乾边境战乱不断,民生凋零,藩镇割据,天灾不断,许多百姓流离失所,平日里本不多的安济坊己是在艰难度日。”
“小郎君不似我等苦命人恐有不知,我若此时开安济院,那我身上这几十年所积攒的钱财怕也是撑不够几年的。”
顾长青从小生活在凉州,平日里虽说读书习武练剑,但多是做些斗蛐蛐斗鸡打架的纨绔做派,对这从商开院大大小小量入为出的事一窍不通,只觉得开安济院收容这十几位女子可让他们不用做这无萍之根,伺候人的生意了。哪里想过这开院的银子从哪里来,每人每日的日常吃食穿衣用度又从哪里来呢。
如梦初醒的顾长青竟是有些默然。
是啊,这世上的种种本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他自出生以来,便是衣食无忧,衣食住行,学西书五经的夫子也是当过翰林院的学士,习武练拳修习剑法也是跟着身为地仙境界的父亲,神游境界的祖父。若不是出了这么一事,顾长青日后前途不说不可限量,也是这世上的一个达官贵人了。
可若是不似有他这般出身的呢,这个年纪田间掰着麦穗或是乡野赶着牛车,根骨佳的,恰好有机缘的或许入个宗门,做个外门弟子,打杂跑腿,若想走的高远,必然要付出十倍百倍千倍于常人的努力,方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想到这,顾长青哑然一笑朝老鸨拱了拱手心里苦笑,“如今自己也应如是从那高空上的雄鹰到跌落地上的麻雀了。”
穆柯人搭话道:“先在此地住下吧,等王管事想到法子了再做打算便可。”
片刻,由宗内弟子带着春坊老鸨和十几位一道而来的随从进了宗内的几处别院之中。离顾长青住的屋子只有一墙之隔,这下子倒是方便阿秀时不时的来黏着顾长青了。
一日光景转瞬即逝,整座庐州城再次变得漆黑静谧起来,城楼上戒严令下的士兵火把丛丛,严阵以待。
刺史府都尉府己派出卫士全城戒严,夹杂在街道上巡逻的不只有披甲卫士,还有巡逻官差衙卫,更有些持剑而立的灰袍剑客,怒目圆睁的佛陀金刚。
青阳剑宗的宗门下站着十几位卫士,为首银甲银盔的将官,正是韩凉,此时的青阳剑宗宗内不似往日般门可罗雀,宗内大部分弟子己被派往城中配合督尉府军士戒严布防,宗内只留下宗主和几十个弟子守在宗里。
“朋友,既然来了还请入宗一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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