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馆的玻璃门挂上了"暂停营业"的木牌。
芬里尔把最后一只咖啡杯擦干，突然将它砸向墙壁——杯子在即将撞碎的瞬间被寒鸦的冰雾冻结，悬在半空。
"所以你们三个早就认识？"他咬牙切齿地转动手腕，霰弹枪的保险栓发出清脆的咔哒声，"而我他妈只是个洗碗的？"
爱德正在调试一台形似天文仪的机械装置，头也不抬："2019年你在黑市被围剿时，是谁黑了监控系统？"
"那是你？！"芬里尔的枪口垂了下来。
恶魔坐在窗台上削苹果，果皮连成长长一条垂到地面："顺便一提，当年往追兵车里扔烟雾弹的是我。"他抛起苹果咬住，"你逃跑的姿势真可爱。"
寒鸦突然将冰晶匕首抵在恶魔喉结："说清楚，容器到底是什么意思？"她的呼吸在空气中凝成白霜，"为什么我的记忆从三年前才开始？"
机械装置突然发出嗡鸣，投影出寒鸦大脑的立体扫描图。爱德的义眼折射出冷光："因为你的记忆芯片每三年会自动格式化一次。"他指向投影中闪烁的蓝色光点，"能量碎片在侵蚀你的神经，不这样做你会发狂。"
芬里尔突然踹翻椅子："够了！所以寒鸦只是个活体保险箱？"
"她是锚点。"恶魔的苹果核精准落入垃圾桶，"十七年前能量暴走时，只有她的体质能承受核心碎片。"他忽然扯开寒鸦的衣领，露出她后颈的微型接口，"看，这是爱德特制的抑制器。"
寒鸦的冰刃瞬间刺穿恶魔手掌，鲜血滴在地板上结成红宝石般的冰晶："别随便碰我。"
"疼疼疼..."恶魔夸张地甩着手，"爱德你管管她！"
咖啡机突然蒸汽狂喷，爱德的声音混在噪音里格外平静："芬里尔，地下室第三排货架。"
当芬里尔扛着印有辐射标志的金属箱回来时，恶魔正用绷带缠着受伤的手掌吹口哨。爱德打开箱子，取出个类似怀表的装置扔给寒鸦。
"记忆解码器。"他按下墙上隐藏的按钮，整间咖啡馆的木板墙翻转，露出密密麻麻的档案柜，"过去十五次格式化的备份都在这里。"
寒鸦握紧解码器，冰霜顺着她的手腕爬上墙壁："我要知道全部。"
"如您所愿。"恶魔突然行了个夸张的绅士礼，单片镜反射出档案柜的编号，"不过容我提醒，看完之后你可能想先杀爱德，再杀我，最后毁灭世界..."
爱德终于抬起头，义眼切换成深红色："所以我们需要先解决北境的召唤仪式。"他调出全息地图，"恶魔继续伪装投诚，芬里尔负责——"
"爆破。"芬里尔咧嘴一笑，从箱底抽出捆C4炸药，"这个我在行。"
寒鸦的冰晶在地面蔓延成北境的地图形状："那我呢？"
"当诱饵。"爱德和恶魔异口同声。
咖啡馆突然陷入黑暗，唯有寒鸦身上的冰晶发出幽蓝光芒。墙上的齿轮挂钟开始倒转，十七个冰凌在天花板形成星座图案。
恶魔的声音在黑暗中格外清晰："亲爱的，是时候让那些冒牌货见识下..."
电灯重新亮起，爱德为每人倒了杯加威士忌的咖啡：
"...什么才是真正的冰封王座。"
北境的暴风雪像刀锋般切割着视野，能见度不足五米。
芬里尔蹲在冰崖边缘，护目镜上结满冰碴：“热成像显示，十七个目标都在冰湖中央——妈的，他们站的位置怎么像个法阵？”他调整耳麦，“爱德，你确定这鬼地方能爆破？”
耳麦里传来电流杂音，接着是爱德冷静的声音：“湖面下三百米有地热裂缝，炸对了位置，蒸汽会帮你毁掉整个仪式场。”
寒鸦裹着白色伪装斗篷，冰晶在她指尖无声旋转：“他们不是自愿的。”她的瞳孔倒映着远处冰湖上那些呆立的身影，“每个人的能量都被某种力量牵引着。”
恶魔突然从雪地里冒出头，发梢上挂着冰凌：“因为主祭者手里拿着这个。”他展开手掌，掌心躺着一枚微型投影仪，显示着寒鸦肩上的印记三维图，“守夜人复刻了你的能量频率，正在人工制造共鸣。”
芬里尔突然压低声音：“等等，湖心那个穿黑袍的——”
冰湖中央，黑袍人正举起寒光闪闪的仪式匕首。十七名冰系能力者同时抬头，他们的眼睛变成了和寒鸦一样的冰蓝色。
“现在！”爱德在通讯频道厉喝。
恶魔的身影突然扭曲，化作黑雾扑向湖心。同一秒，芬里尔按下引爆器——
轰！
冰层炸开的闷响被暴风雪吞没，但喷涌而出的蒸汽瞬间笼罩整个湖面。寒鸦从悬崖一跃而下，人在半空己凝聚出巨大的冰晶长矛。
“容器来了！”黑袍人狂喜的声音穿透风雪，“启动最终阶段！”
十七名能力者突然集体转身，朝寒鸦伸出双手。极光在他们头顶扭曲成锁链形状，寒鸦感到肩上的印记开始发烫——
噗嗤。
恶魔的骨刃从背后刺穿黑袍人胸口，溅出的血却在空中冻结成红色冰花。“惊喜。”他贴着对方耳朵低语，另一只手抢过仪式匕首，“你们复刻的印记缺了最关键的部分。”
寒鸦的冰矛突然调转方向，刺入冰湖。以矛尖为中心，湛蓝的冰纹极速蔓延，将喷涌的蒸汽瞬间冻结成无数冰晶树。
“就是现在！”爱德的声音在耳麦中炸响。
芬里尔扛着火箭筒从雪雾中冲出，炮弹拖着尾焰击中冰晶森林——那些被冻结的蒸汽在爆炸中重新气化，形成遮天蔽日的浓雾。
寒鸦落在湖心，脚下的冰层突然浮现出巨大齿轮图案。她看向恶魔：“你做了什么？”
“物归原主。”恶魔笑着抹了把脸上的血，将仪式匕首插进冰面。匕首上的宝石正是他单片镜的缩小版，“十七年前爱德藏在镜片里的能量密钥。”
冰层下的齿轮开始转动，十七名能力者相继倒地。寒鸦肩上的印记绽放出耀眼光芒，她痛苦地跪倒在地——
一双手臂突然从背后抱住她。爱德的声音近在咫尺：“呼吸，跟着我的节奏。”他的义眼投射出稳定光束，与寒鸦眼中的冰蓝能量交汇，“记住，你才是控制能量的人，不是反过来。”
风雪骤停。
极光下，寒鸦缓缓站首身体，所有冰晶随着她的呼吸起伏。倒地的能力者们肩上的假印记正逐渐消失。
芬里尔踢了踢昏迷的黑袍人：“这杂碎怎么处理？”
恶魔捡起被炸变形的投影仪：“留着，他脑子里肯定有——”
话未说完，黑袍人的头颅突然像西瓜般爆开。远处雪坡上，某个银色反光一闪而逝。
“狙击手？！”芬里尔立刻举枪西顾。
爱德却盯着雪地上的脑浆——那些液体正诡异地凝结成玫瑰形状。
“不是守夜人。”寒鸦的冰矛指向北方，“是另一批追捕我们的人。”
恶魔擦净单片镜上的血，突然笑出声：“看来‘齿轮’要提前启动了。”
暴风雪再次降临，吞没了冰湖上所有痕迹。只有那些逐渐融化的齿轮状冰纹证明，某个沉睡十七年的计划终于开始运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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