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玻璃窗斜斜地洒进来，研磨咖啡豆的香气在空气中浮动。璃拉踮着脚擦拭柜台上的虹吸壶，芬里尔叼着吐司面包在吧台后翻看报纸，寒鸦依旧安静地坐在角落，指尖着一枚霜蓝色的子弹壳。
门铃清脆地响了一声。
“欢迎光临——”璃拉条件反射地抬头，声音却戛然而止。
门口站着的是抱着纸箱的快递员。
（不是那个会冷着脸说“今日特供是黑咖啡”的人。）
芬里尔啧了一声，把报纸翻得哗啦响：“这家的配送速度也太慢了，老子订的狼牙保养油都——”他突然顿住，暴躁地抓了抓头发，“……算了。”
寒鸦起身，接过璃拉手里的抹布。两人指尖相触的瞬间，璃拉发现她的体温比平时更低了。
【空缺的位置】?
柜台后的咖啡机依然在运作，但煮出来的咖啡总带着一丝微妙的苦涩。璃拉第一百零一次尝试拉花，结果奶泡在杯子里炸成一团扭曲的荆棘图案。
“可恶！”她气鼓鼓地把失败品推到一边，却听见芬里尔突然说：“加点肉桂粉。”
“啊？”
“那家伙……”狼人青年盯着自己杯中的咖啡漩涡，“每次咖啡煮过头都这么补救。”
三人沉默下来。晨光中漂浮的咖啡粉尘，像某个永远停在射击姿势的身影扬起的衣角。
【未完成的订单】?
寒鸦打开收银机找零时，发现最下层压着一张字迹潦草的便签：
「霜语子弹补充装——6月21日前到货」?
日期是血色黎明的前一天。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便签边缘结出一层薄霜。
【日常的延续】?
当午后第一群客人推门而入时，璃拉己经能像模像样地操作意式浓缩机。芬里尔把“禁止宠物入内”的牌子翻到“欢迎光临”那面，尾巴在身后不耐烦地甩动。寒鸦将霜语子弹壳收进围裙口袋，转身去调整永远歪了5度的挂钟。
挂钟下方，荆棘之吻曾经刺入的地板裂缝里，生出一株小小的银色植物，在阳光下闪着微光。
（世界依旧运转，只是少了一抹熟悉的阴影。）
风铃轻响，咖啡香气袅袅上升。
柜台后的空缺处，阳光安静地铺满。
艾莉丝睁开眼睛时，最先看到的是天花板上缓慢旋转的铜制齿轮吊灯。
阳光透过彩色玻璃窗，在她手背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她试着动了动手指——?时间没有倒流，也没有加速?。
门被猛地推开，璃拉端着餐盘僵在原地，陶瓷杯碟咔嗒相撞。
"你……醒了？"爆弹少女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像是怕惊碎一场梦。
【沉默的病房】?
芬里尔靠在窗边，尾巴烦躁地拍打着窗帘流苏。寒鸦站在床尾，冰蓝色的瞳孔比往日更加沉寂。没有人说话，只有吊灯齿轮咬合的声响填补着空白。
艾莉丝的目光扫过每个人的脸，最后落在床头柜上——那里放着一杯己经冷掉的黑咖啡，杯底沉淀着未融化的方糖。
（爱德从来不放糖。）
【提问与回避】?
"爱德呢？"
璃拉的指尖无意识地抠着餐盘边缘，奶油浓汤在碗里晃出细小的涟漪。芬里尔的耳朵突然竖首，转身假装对窗外某只鸽子产生了浓厚兴趣。
寒鸦向前半步，霜色长发垂落在病床雪白的被单上。她伸手替艾莉丝掖了掖被角，这个动作温柔得近乎异常。
"议会残党正在追捕，"冰霜女王的声线平稳如常，"你需要再静养七十二小时。"
艾莉丝抓住寒鸦即将抽离的手腕。少女的时之瞳泛起淡金色波纹，倒映出对方睫毛上凝结的细小冰晶。
"我问的是爱德。"
【凝固的瞬间】?
挂在墙上的齿轮钟突然停摆。
芬里尔的尾巴僵在半空，璃拉餐盘上的汤勺当啷落地。寒鸦被握住的手腕开始结霜，那些冰晶却奇异地没有冻伤艾莉丝的皮肤。
在令人窒息的寂静中，窗外传来街角咖啡机蒸汽喷发的声响。那台老机器总是压力过大，以前每次发出这种声音时，都会有人皱着眉头去调整阀门——
【答案】?
艾莉丝突然松开手。
她低头看着自己掌心淡去的时之刻痕，轻轻按住胸口。那里本该有时之诅咒灼烧的剧痛，现在却只剩下空洞的平静。
"这样啊。"少女把冷掉的咖啡端起来，抿了一口被糖浆污染的苦涩液体，"……真难喝。"
阳光突然变得刺眼。璃拉的眼泪大颗大颗砸进奶油浓汤里，芬里尔对着墙壁狠狠捶了一拳。寒鸦转身走向窗边，她踩过的地板上绽开一串转瞬即逝的冰花。
艾莉丝望着杯中晃动的黑色液体，突然想起很久以前某个黄昏，那个永远站在阴影里的男人曾对她说过：
"时之诅咒的解法，从来不是转移。"
（而是替代。）
窗外，咖啡店的招牌在风中轻轻摇晃。阳光把"临时歇业"的牌子晒得发烫，却怎么也照不亮柜台后那片永远空着的阴影。
艾莉丝放下咖啡杯，杯底与托盘相触的声响在寂静的病房里格外清晰。
她掀开被子，赤脚踩在地板上，冰凉的触感让她微微皱眉——?时间仍在流动?，而她却感觉不到那个人的存在了。
“带我去见他。”她的声音很轻，却像是一道不容拒绝的命令。
【荆棘冰冢】?
寒鸦没有阻拦，只是沉默地转身带路。芬里尔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最终低骂一声跟了上去。璃拉擦了擦眼泪，小跑几步追上艾莉丝，小心翼翼地扶住她的手臂。
他们穿过咖啡店的后门，沿着螺旋楼梯一路向下，最终停在一扇刻满古老符文的金属门前。寒鸦抬手，冰霜在锁芯蔓延，门无声滑开。
冷雾弥漫的密室中央，荆棘冰雕静静矗立。
爱德的身影被永恒冻结在最后一刻，银色荆棘如锁链般缠绕着他，冰晶折射出幽蓝的光，像是时间本身为他筑起的墓碑。
【时之瞳的答案】?
艾莉丝走近，指尖轻轻触碰冰面。她的时之瞳泛起微光，无数时间碎片在她眼前闪回——
（血色黎明，逆转的时流，最后一颗霜语子弹。）
（他站在祭坛中央，银色荆棘刺穿他的身体，却将诅咒全部吸收。）
（他看向寒鸦，声音沙哑却平静：“开枪。”）
她的指尖微微颤抖，冰面映出她苍白的脸。
“……笨蛋。”
【未熄灭的余火】?
芬里尔靠在墙边，双臂抱胸：“那家伙最后留了句话。”
艾莉丝没有回头：“什么？”
“‘咖啡豆库存……记得补货。’”
璃拉噗嗤一声笑出来，眼泪却又掉了下来。寒鸦站在阴影里，冰蓝色的瞳孔注视着冰雕，无人看见她指尖凝结又碎裂的冰花。
艾莉丝收回手，忽然发现冰雕脚下放着一只小小的铜制齿轮——那是爱德怀表上的零件，此刻仍在缓慢转动，仿佛时间仍在他身上流淌。
【齿轮仍在转动】?
“走吧。”艾莉丝转身，时之瞳恢复平静，“咖啡店该营业了。”
芬里尔挑眉：“你没事了？”
她走向门口，声音很轻：“时间不会为任何人停留……这是他教我的。”
寒鸦最后看了一眼冰雕，抬手将密室重新封印。冰霜蔓延，金属门缓缓闭合，将那片永恒的寒冷封存于黑暗之中。
当他们回到咖啡店时，阳光正好洒在柜台上。璃拉手忙脚乱地去调整咖啡机，芬里尔骂骂咧咧地擦杯子，寒鸦沉默地站回她的角落。
艾莉丝走到柜台后，指尖抚过那个空缺的位置，然后拿起爱德常用的虹吸壶。
（齿轮仍在转动，时间仍在前进。）
（而有些人，会成为永恒的回响。）
门铃轻响，新的客人走了进来。
“欢迎光临。”艾莉丝抬头，微笑，“今日特供……是黑咖啡。”
(http://www.00ksz.com/book/ba0ab0-50.html)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我们会尽快处理.举报后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00ksz.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