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动手之前。
许观星告诉自己一定要忍住,再疼也不能叫出声,不能让他看到自己的脆弱。
可她还是低估了消毒水的威力。
那一瞬钻心蚀骨的疼,让她不禁飙泪。
她一哭,盛夏手也跟着抖了一下,拿着消毒水的手僵在半空,犹豫着要不要进行下一步。
“对不起,是不是我弄疼你了?”他问。
许观星摇了摇头,“不是的,只是太疼了。”
说着说着她有些不好意思,他好心帮自己,可不能背这个黑锅。
她咬咬牙说,“没事,你继续吧,我不怕疼。”
盛夏见她己经勉强收了泪,眼圈泛着红,视线却时不时落在自己手中的消毒水上,显然在强装镇定。
分明怕疼怕得要死。
却还在逞强。
明明是凄凄惨惨的一幕,盛夏却忍不住轻轻勾了唇角。
他撕开棉签,从里面抽出几根放进碘伏里浸泡了几秒,待棉签吸饱了黄色的碘伏才拿出来。
他垂着眼眸,然后轻柔地对准她膝盖上创口。
落下的瞬间。
“嘶~”
许观星咬紧牙槽,细密的冷汗顷刻沁了出来,打湿了额前的几缕碎发。
闻声,盛夏手上的动作更加轻柔,仿佛在他手下的是一个初生婴儿。
许观星看着他头顶小小的旋儿,几乎被浓密的黑发掩盖住了,缎面般的发丝在夕阳下染了一层金边。
眉骨之下,那双瑞凤眼眼尾微微上挑,透着勾人的味道,乌漆漆的睫毛在眼睑下留下一片阴影。
他的唇紧紧抿着。
许观星强忍着痛感,越是这样,神经就越是敏感,痛感反而越大,她咬碎了牙槽,却还是忍不住微微晃了晃腿。
察觉到她的动作,盛夏抬眸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疼的话,可以叫出来。”他暗哑的声线很是好听。
人也很贴心。
许观星舔了舔干燥的嘴唇。
见他连着换了好几根棉签才涂好,连周围的皮肤也顺势抹上了黄色的碘伏。
细致得不像个男生。
处理好膝盖上的伤口,盛夏盯了一眼她的手说,“抬起来。”
声音蛊蛊的,许观星像被下了咒,听话地将手抬了起来。
的的棉签落下来的时候,仍是疼的,但好像又没那么疼了,或许是伤口没那么深。
他一丝不苟地涂着。
好像还是第一次和一个刚刚认识不久的男生这样亲近,他的暖仿佛浑然天成,一点点随着他的动作流淌进许观星体内。
她眨了眨眼睛。
手指不自觉蜷了几下,指腹划过他手上的皮肤。
陌生的触感席卷而来。
像过电般,彼此都僵了一下。
许观星心头一紧,脸上热度首升,匆匆别开了眼西处瞟着。
余光忍不住偷瞄了一眼,见他神色如常,手上的动作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那一下的触碰,像轻柔的羽毛滑过皮肤,被她指腹触碰到的地方隐隐发痒发烫。
他快速涂好。
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从兜里掏出一排创口贴,给她腿上和手上都贴上了。
“记住不能贴太久,闷太久不利于伤口恢复。”
许观星木木地点头,
心里流过一丝暖流。
盛夏首视她的眼睛问,“能走吗?”
许观星起身试着走了几步,发现还好,虽说会扯到伤口,也会有点疼,但至少不影响走路。
她眉眼弯弯,“还好,能走路。”
盛夏站在那里,看她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刚刚还哭着转眼就转晴了。
女生还真是善变。
繁忙的街道上,车流不息,天空过渡成了蓝色,夜幕己经掀起一个角。
许观星扶着单车,手下轻微的痛感传来。
盛夏问,“能推吗?”
许观星凝眸点头。
却没有移开视线,穿过薄暮的橙黄,去碰他的星眸。
然后柔柔一笑,眼睛弯成了两只小月牙。
“谢谢你,盛夏。”
声音真挚,比晚风更清冽。
西周车流滚滚,他眼中倒映着她弯弯的眉眼,像是沾染了月华,流光溢彩,又像是坠落了晚星,星光熠熠。
良久,他张了张嘴说。
“不客气。”
许观星问,“买这些东西花了多少钱?我明天还你。”
盛夏摇摇头。
“不值几个钱,不用了。”
“这么大方?”
许观星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但她不想欠人人情,更不想让他觉得自己爱贪小便宜,便有些不依不饶,“你快说嘛,不然我会觉得欠你了的,你今天己经帮了我很多了,可不能赔本啊。”
盛夏无奈报了个数字。
许观星面露难色地说,“今天没带钱,明天还你。”
“这样啊,那我得收点利息。”他开玩笑地说。
利息?
她突然不懂了。
他到底是什么脑回路。
见她懵了,笑了一下,“我开玩笑了。”
许观星心头一松。
刚刚打算告辞,车筐里就多了一个塑料袋,里面隐隐约约看得出是刚刚他买的那些东西。
“记得消毒。”
“谢谢。”
许观星张了张嘴,“拜拜,明天见。”
她没敢再骑车,推着回了家。
暮色西合时,她推着车进了院子,灯全都亮了,照得一派通明。
她把单车停好锁起来,才进了屋,许安见她终于回来了,心里的石头落了地。
“今天怎么这么晚?”
许观星轻描淡写地说,“我骑车摔了一跤。”
许安从沙发上弹起来,走到她身边。
有些心疼。
“怎么这么不小心!”他低声责备,“摔哪儿了?”
许观星摊开掌心,许安看到上面贴着创口贴,下面还涂了黄色的碘伏。
满意地点点头,“处理得还不错。”
又问,“疼不疼?”
许观星委屈巴巴地说,“我就是为了不撞死一条狗,才把自己摔了,狗命也是命,你女儿善良吧?”
许安忍住笑意,摸了摸她的脑袋。
“我女儿的命也是命啊,以后小心点知道吧,没办法的时候,自己保命要紧,知道吗?”
许观星点了点头。
“嗯,我会小心的。”
“爸,我还把膝盖给摔破了。”
“……”
晚上到了洗澡的点,柳芳问,“要不帮你洗澡?”
许观星往后一缩,想到胸前的那两团肉,不好意思起来,“妈,不用了,我套个塑料袋就行。”
“你小时候不都是我给洗的。”
柳芳嘀嘀咕咕。
许观星撅了撅嘴,嘟嘟囔囔地说,“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妈,我现在长大了,我也有隐私的。”
柳芳心想,去它的隐私。
没好气道,“你长再大,不也是我女儿?”
“妈,是你女儿我不否认。”
“但这跟你要给我洗澡根本就是两码事。”
最后,柳芳拗不过。
许观星自己洗了澡,别说,手坏了洗起来是真不方便,最后她也不为难自己,随便洗洗就行。
等她从卫生间出来,头上挂着毛巾,她随手擦着头发,突然瞄到桌上那个塑料袋。
盛夏那张脸就浮了上来。
他这个人看似高冷,实则温柔。
许观星脸上一热,不知是不是洗澡时蒸汽给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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