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的秘密

叶雨霏吓得魂飞魄散，心脏几乎停止跳动。她感觉自己像被猛虎盯上的兔子，双腿发软，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手里的纸页也掉在了地上，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王、王爷息怒！奴、奴婢只是…只是扫洒…这、这纸是被风吹出来的…奴婢正要…”

“住口！”竹风厉声打断，根本不想听她解释，弯腰就要去捡那张纸。

“大哥息怒！”二王爷竹影急忙上前一步，挡在了竹风和叶雨霏之间，他看了一眼地上那张纸，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脸色惨白如纸的小丫鬟，心中不忍，同时也被一种莫名的首觉驱使，“这丫头…方才似乎在看这账页？”他弯腰亲自捡起了那张纸，目光带着审视看向叶雨霏，语气缓和了一些，但依旧带着上位者的威严，“你…识字？能看懂这上面的东西？”

叶雨霏此刻大脑一片混乱，恐惧到了极点。否认？可刚才自己捡起来确实在看的样子被看到了。承认？一个粗使丫鬟识字本身就够可疑了！她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嘴唇哆嗦着，几乎说不出完整的句子：“奴、奴婢…略…略识得几个…大字…”她只能硬着头皮，用尽全身力气挤出这几个字。

竹影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拿着那张纸，指着上面一个明显虚高的亩产数字和旁边标注的“损耗”比例，试探性地问：“那…你看此处，可有…不妥？”他其实没抱太大希望，只是觉得这丫鬟刚才捡起纸时那专注的神情有些不同寻常。

叶雨霏心一横！横竖都是死，不如赌一把！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声音虽然还在发抖，却清晰了不少，指着竹影指的那处：“回、回二王爷…这…这亩产…报得太高了…这地…奴婢虽不懂，但…但听庄子上来送菜的老李头说过…我们府上那片地…是下等田…雨水好的年景…也…也产不了这么多…这损耗…三成五…也太、太高了些…寻常…一成都顶天了…还有…还有这‘车马脚力’钱…庄子离府上不过三十里…哪…哪用得了这许多银子？”

她不敢说得太专业，尽量用最朴素、甚至有些结巴的语言，结合道听途说的信息，点出了最明显的几处破绽。她跪伏在地，身体因为恐惧而微微颤抖，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如擂鼓，等待着命运的宣判。

藏书阁前一片死寂。

大王爷竹风紧锁的眉头微微动了一下，冰冷的眼底第一次掠过一丝惊疑，重新审视着这个跪在地上、看似卑微却语出惊人的小丫鬟。

二王爷竹影则猛地低头，再次仔细看向账页上叶雨霏指出的那几处。结合她的说法，再联系庄头平日油滑的做派和佃户间隐约的怨言，这几处数据的荒谬性瞬间被放大了无数倍！他豁然抬头，看向叶雨霏的目光充满了不可思议的震惊和强烈的探究欲！

“你…”竹影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抬起头来！你叫什么名字？”他忽然觉得，这个看似不起眼的小丫鬟，身上似乎藏着某种令人意想不到的东西。她点出的问题，首指核心，比他这个看惯了账本的人还要一针见血！这份敏锐，绝非一个普通粗使丫头所能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