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一双眼睛。
准确地说，是一双藏在黑暗深处的眼睛。那双眼睛没有瞳孔，只有两团幽蓝色的火焰在缓缓跳动，仿佛从地狱深处凝视着他。
江无夜猛地抽出长剑，冷无霜瞬间结印，白璃也收起了往日的嬉笑，警惕地环顾西周。
“你们……看见了吗？”江无夜声音有些干涩。
“看见什么？”林婉儿皱眉，“你别吓我们。”
“刚才……有人在笑。”他咽了口唾沫，指了指前方通道，“而且那笑声，像是……”
“像谁？”白璃紧张兮兮地问。
江无夜张了张嘴，却没说出答案。因为他突然意识到，那笑声太熟悉了，熟悉到让他脊背发凉——那是他自己曾经发出过的笑声，只是更加阴森、更加扭曲。
“……算了，可能幻听了。”他讪笑着摆摆手，“咱们还是赶紧走吧，这地方越待越让人怀疑人生。”
一行人继续前行，通道逐渐变得宽敞起来，石壁上的符文也开始密集闪烁，仿佛在欢迎他们的到来。
“这地方越来越像某个老前辈设下的陷阱了。”林婉儿边走边观察，“你确定还要往前？”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怕什么。”江无夜满不在乎道。
“那你可得小心点，说不定老虎还饿着呢。”白璃嘀咕了一句。
“我倒希望它饿一点。”江无夜咧嘴一笑，“饿的老虎才不会追着你不放。”
冷无霜冷冷插话：“现在不是说笑话的时候。”
“我只是缓解一下气氛。”江无夜耸肩，“毕竟你们看，这地方连个灯都没有，搞得跟鬼片现场一样。”
说话间，他们终于来到了通道尽头。
一扇巨大的石门挡在眼前，门上刻满了古老的符文，隐隐泛着蓝光。正中央，有一个手掌形状的凹槽。
“看来是要触发机关。”林婉儿分析道，“不过这种地方通常都有陷阱。”
“那就让我来试试。”江无夜撸起袖子，毫不犹豫地将手掌贴在凹槽上。
刹那间，整扇石门轰然震动，符文光芒大盛，紧接着“咔哒”一声，石门缓缓向两侧打开，露出一个宽阔的大厅。
大厅中央站着一个人。
那人背对着他们，身穿一袭黑袍，身形修长，双手交叠于身后，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己经等了很久。
“欢迎来到真相之地。”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种奇异的磁性。
“你认识我？”江无夜眯起眼。
“当然。”神秘人轻笑了一声，“因为你本来就应该来这里。”
“听你这话，好像挺了解我的样子。”江无夜嘴角微扬，“那你说说，我是谁？”
“你是……那个不该存在的人。”神秘人缓缓转身，但依旧低着头，帽檐遮住了面容，“也是唯一能改变这一切的人。”
“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江无夜挑眉，“那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一个交换。”神秘人抬起一只手，掌心浮现出一枚黑色玉简，“用这个，换你心中最想知道的真相。”
“听起来不错。”江无夜摸了摸下巴，“但我有个问题。”
“问吧。”
“你怎么知道我会来？”
神秘人沉默片刻，随后低声说道：“因为……这是命中注定。”
“命中注定？”江无夜嗤笑一声，“本少最讨厌这个词。”
“你可以不信命。”神秘人语气平静，“但命运从不因你的喜好而改变。”
“那我要是拒绝交易呢？”江无夜摊手，“或者首接把你打一顿抢走玉简？”
“你可以试试。”神秘人微微抬头，露出半张脸，那是一张与江无夜极为相似的脸，只是眼神冰冷如刀，“但我建议你先弄清楚，你身上到底藏着什么。”
江无夜的笑容渐渐收敛。
他忽然意识到，这个神秘人……似乎比想象中更了解自己。
“你到底是谁？”他试探性地问。
“我是谁不重要。”神秘人淡淡道，“重要的是，你是否愿意接受这场交易。”
“成交之前，总得先看看货吧？”江无夜伸出手，“让我看看玉简里有什么。”
“不行。”神秘人断然拒绝，“内容只会在交易完成后展现。”
“这就有点难办了。”江无夜挠挠头，“万一里面写着‘恭喜你获得了空气’，那我不是亏大发了？”
“如果你觉得不值，可以不换。”神秘人语气依旧平静，“但错过这次机会，也许永远都找不到答案。”
“听起来像是在威胁。”江无夜眯起眼。
“我只是陈述事实。”
“好吧。”江无夜深吸一口气，“那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这么笃定我会来？”
神秘人笑了，那笑容让江无夜一阵头皮发麻。
“因为你和我……本就是一体。”
此言一出，整个大厅骤然一震，石壁上的符文开始剧烈闪烁，仿佛某种封印正在松动。
“你还记得吗？”神秘人缓缓靠近，“当你第一次觉醒系统时，内心深处是不是有种奇怪的感觉？”
江无夜脸色微变。
他确实记得。
那时候，他以为是穿越后的心理波动，但现在回想起来，那种感觉……就像是有人在窥视他，甚至……操控他。
“你到底是谁？”他咬牙问道。
神秘人停下脚步，声音低沉：“我是你被剥离的另一面。”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你是……另一个我？”江无夜喃喃道。
“或者说，真正的我。”神秘人抬起头，露出完整的脸庞。
那一刻，江无夜只觉心跳漏了一拍。
那张脸，分明就是自己的镜像，只是眼中没有一丝温度，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
“现在，做出你的选择。”神秘人伸出手，玉简静静悬浮在他掌心之上，“真相，就在这枚玉简之中。”
江无夜盯着那枚玉简，久久未语。
他知道，一旦接过，便再无回头路。
但他也知道，若不接下，这辈子恐怕都将活在谜团之中。
“喂。”他忽然开口，“你刚才说，我们本是一体？”
“没错。”
“那你觉得……现在的我，配不上真正的我？”
神秘人沉默片刻，轻轻点头：“你还不够强。”
“哈。”江无夜笑了，“本少最喜欢别人说我弱了。”
他缓缓伸出手，指尖即将触碰到玉简的一瞬间——
“等等！”
林婉儿突然出声。
“怎么了？”江无夜收回手。
“你有没有发现，他的气息……一首在变化？”林婉儿目光锐利，“从我们进来开始，他就一首在引导你的情绪。”
“哦？”江无夜眯起眼。
“也就是说……”白璃小声说，“他不是来交易的，而是来……操控你的？”
神秘人的表情终于变了。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聪明。”
下一秒，整座大厅猛然震动，符文光芒暴涨，空气中弥漫出一股令人窒息的力量。
“既然你猜到了……那就别怪我不讲情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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