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倾城仰头望向玻璃门内的男人，厉明泽正站在落地窗前喝咖啡，金丝眼镜后的眸光冷淡如霜，一幅不想替她付费的凉薄样子。
“我是清北计算机系年级第一！只要您现在替我支付巨额医疗费救我一命，我愿意用一辈子无偿劳动来偿还您的恩情！”她喊道。
厉明泽放下咖啡杯，指尖在对讲机上轻按：“保安，处理一下门口的无关人员。”
围观群众发出哗然。
苏倾城突然从帆布包里抽出水果刀，刀刃抵住心口时，人群中爆发出惊叫。
记者的摄像机镜头猛地拉近，将她苍白的脸和颤抖的刀尖一并收进画面。
“你不救我，我就死在你门口。”
她的声音混着哭腔，却在发抖中透出疯批的狠劲，“让全天下都会知道，厉氏集团总裁见死不救，眼睁睁看着清北高材生在你门口流血而亡。”
刀刃刺破毛衣的瞬间，厉明泽的脸色终于变了。
楼下传来此起彼伏的指责 ——
“这有钱人也太冷血了！救一条人命对他这种挣大钱的总裁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
“虽然感觉这样有一点点道德绑架......不过也能理解——毕竟是为了活命！”
“毕竟没谁甘心年纪轻轻就死于绝症！”
“为了生存不择手段太飒了，好羡慕她的勇气！为什么资本家赚了民众那么多钱，民众需要帮助时，资本家却冷血置身事外？”
“姑娘别怕，我们给你作证！他继续冷血，我们就把这事捅到网上！”
“什么商业新贵，根本就是个铁石心肠的资本家！”
在众人此起彼浮的责斥声中，厉明泽无奈拧着眉心走出旋转门，黑色皮鞋在她面前停住。
苏倾城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水味，和凌落月身上的味道很像，却冷得像冰窟。
“那么多总裁，为什么找上我？”
厉明泽蹲下来，金丝眼镜后的眸光像在审视实验标本，“为什么你觉得——所有总裁中唯独我最像圣父冤大头？”
苏倾城闻言，攥紧诊断书，指甲在封皮上压出月牙形的白痕。
她想起梦里那个被天道编写的剧本 —— 在前世，所有男人都爱她，却唯有这一个男人尊重她的恋爱自由！
“因为——全世界，唯有你不会干涉我的恋爱自由！”
苏倾城仰头望着他，睫毛上还沾着泪珠，“其他男女总裁们若看见我这张脸，肯定会忍不住想把我锁在金丝笼里当玩物。只有你 ——”
话音未落，厉明泽就震惊地僵住了——疯子说的所谓前世是什么剧本，难道前世全世界只有我一个正常人？
半晌，厉明泽意识到，继续这样僵持下去，他与厉氏集团的名誉就都危险了！
甚至，他可能成为热搜里的轻视人命的小丑，他公司股价也大概率因此事而暴跌！
于是他冷笑道：“所以，你就拿我当冤大头？”
“我救你，不过是看中清北计算机系第一的成绩。”
围观群众开始骚动，有人举着手机喊：“厉总，您到底救不救人？”
厉明泽起身整理袖口，忽然露出温文尔雅的笑：“当然救。”
他对秘书交待几句后，不一会儿，秘书跑去取来一个文件袋甩在苏倾城膝头。
苏倾城看见扉页上 “无偿劳动协议” 的标题，第二条明晃晃写着：“乙方需在甲仅保证每月六百元基本生活费条件下，每日工作 12 小时以上，无节假，劳动内容由甲方指定，期限 30 年。”
“30 年？” 她喉咙发紧。
“如你所愿，我绝不干涉你的恋爱自由。”
“但你的时间、你创造的每一分价值，都属于我。”
“我要的是会写代码的劳动力，而不是金丝雀。”
人群中爆发出掌声，不知谁夸了句 “厉总总算做了件人事”。
苏倾城狂喜抓起契约，笔尖在姓名栏停顿，不放心道“我和谁恋爱，永远我自己说了算！你可别也变成病娇，别想凭借救命恩情，对我搞欲擒故纵……”
“放心吧，我对你没兴趣。”
厉明泽转身走进旋转门，背影在玻璃上投下冷硬的轮廓。
*
夜萝病房。
消毒水气味被玫瑰香薰冲淡，夜萝窝在凌落月定制的羊绒毯里，指尖在笔记本电脑上敲击代码。
男人穿着白大褂，正拿着最新的血液报告踱步，碎发被阳光镀成蜜色，金丝眼镜下的眸光泛着病态的温柔。
“阿萝，今天的骨髓配型结果出来了。”
凌落月忽然单膝跪地，仰头吻她指尖，“国外空运来的干细胞己经到了，等你睡一觉起来，就再也不会疼了。”
夜萝垂眸看他，唇角漾起懒洋洋的笑。
她指尖勾住他领带，将人拉至与自己平视：“治疗期间耽误的专业课 ——”
“己经让清北最年轻的教授来别墅授课。”
凌落月握住她微凉的手，放在唇边轻吻，“你的毕业论文，我亲自帮你写代码框架。至于毕业答辩 ——”
他指尖划过她锁骨，“我会包下整个阶梯教室，让所有人亲眼看见我的神如何光芒万丈。”
病房门被轻轻推开，佣人端着燕窝粥进来。
夜萝扫过碗里点缀的玫瑰花瓣，忽然轻笑出声：“你倒是记得我昨天说玫瑰酱太甜。”
“阿萝的每句话，都是圣旨。”
凌落月用银勺舀起粥吹了吹，递到她唇边，“等你病愈，想要什么奖励？星辰大海，还是把厉氏集团买下来给你当玩具？”
她咬下一勺燕窝，指尖漫不经心划过他腕间的铂金手链：“我要你 ——”
在他瞳孔骤缩的瞬间，她轻笑出声，“我要你每天陪我打两小时游戏，嘻嘻~”
*
与此同时。
苏倾城不悦环顾着窄小的病房，攥紧被角，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三天前，当她看见凌落月的私人医生团队拥着夜萝住进 VIP 病区时，才知道自己签的 “免费治疗” 不过是镜花水月 ——
厉明泽替她支付的每一分钱，都像锁链般刻在契约里，等着她用余生偿还。
“苏小姐，该去做化疗了。”
护工粗暴地扯开她的被子，“你以为住单人病房是厉总善心？他不过是怕你死在多人病房，影响其他病人缴费。”
走廊尽头传来轻笑，几个护士围在护士站看手机。
苏倾城听见她们的议论 ——
“凌太子又给夜萝小姐送花了！”
“整面墙的蓝玫瑰，比偶像剧还夸张！”
“听说夜萝小姐边治疗边写论文，导师首接给了优秀评级！果然美人连生病都像在拍电影……”
她猛地翻身下床，拖鞋在地面拖出刺耳的声音。
路过 VIP 病区时，透过虚掩的门，她看见夜萝正靠在凌落月肩头看代码，男人用红笔在她笔记本上圈圈画画，指尖划过屏幕时，偶尔会轻轻揉乱她的发顶。
那是她从未在任何人眼中见过的，近乎虔诚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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